“不能,餓。”甘想了想,又說,“走路,死,多。”
鷹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甘問:“怎麼,種地,雞,羊?”
如果學會這兩樣本領,他們就不必如此頻繁地搬遷。
商并沒有禁止大家向外人傳授相關知識,但鷹卻很果斷地拒絕了:“商知道,你們去問她。”
他說完就站起來快步跑走了,好像屁股後面有什麼人在追他一樣。
偷聽成功的商拍拍胸口,從隔壁店裡面出來,慢悠悠回了家。
鷹已經在擦桌子了,她湊到他面前問:“今晚吃面好不好?”
“今天不是生日。”面很珍貴的,平常他們都不舍得吃。
“哎呀,我高興嘛。”
一場熱鬧慶典帶來的影響比岑商原先估計的還要大得多,小品中的台詞,歌曲的旋律都被津津樂道,如同幹涸沙漠中滴入一滴雨水,這些新鮮事物被迅速消化吸收,族人之間的往來也更加人情化。
大家都非常期盼下一次的聯歡會,岑商心說可讓我多活兩年吧,這玩意兒一年一次就夠了。
甘離開前,找到她,說:“你,一起走。”
“啊?”她差點眼睛都瞪出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是要直接搶人?沒看狼和壯都如臨大敵了麼,她扯了扯嘴角,“你在開玩笑?”
“行?”甘補充,“食物,換。”
“别大喘氣……”原來是在征詢意見,岑商好奇,“要我跟你們走?為什麼?”
他指着聚落的方向說:“想,這樣。”
他清楚自己做不到讓族群變得像商的族群一樣強大,但商卻可以。
“我走不開,如果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
甘遺憾地走了,但在過冬前他又來了一趟,這次除了更多的食物,還帶來了大量的竹子:“發現,很多竹子。”
南方本來就适合竹子的生長,甘的竹子比多毛男那邊的明顯要粗壯許多,而他們也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做出了許多竹制品。
竹根做的水筒,用獸皮繃住口,方便攜帶;籃筐與竹簍,相比藤筐更加輕便細密,非常适合用來儲物;甚至就地取材,制作出了竹繩……
岑商還注意到,這次他們攜帶使用的陶器上沒有聚落制陶匠的任何一種标識,也不再交換簡單的陶器了,這說明智人飛快地掌握了編織和制陶技術。
有成品放在那裡,學會是遲早的事情,這些發明一通百通,技術含量有,但不高。
在交換了大量竹子之後,岑商想要抛棄泥闆,用竹簡記載族群事務。
竹子現成的,隻要簡單加工後便可使用,問題是用什麼寫。刻刀不是不行,但太太太費力了,遠遠比不上筆的記錄速度,有時候刻着刻着,都能把自己給刻煩。
做毛筆也不難,獸毛要多少有多少,但關鍵是沒有墨啊!
岑商絞盡腦汁地思索什麼東西寫下來不會輕易褪色,章魚墨汁好像不錯,但這玩意兒産量可太不穩定了,想來想去還是礦物染料靠譜。
“商,我有件事想告訴你。”門外傳來狼的聲音。
“進來。”
門打開,來的并不隻有狼,還有疤。狼把一個青銅矛尖放在桌子上:“你看。”
青銅矛尖很常見,但岑商知道,他讓她看的一定不止這麼簡單。
他們族群中青銅矛尖從發明到現在也經曆了許多改進。剛開始時矛尖底部是片狀,木棍一頭劈開,兩者用繩子捆綁固定。但随着使用過程中發現的繩子松脫等問題,後來青銅矛尖的底部變成了圓筒形狀,将木棍削至合适大小再插入。但這樣還是很容易脫落。直到現在,圓筒形狀雖然沒有變化,但中間多出來兩個小孔,用釘子穿過孔洞和木棍,這樣便非常牢固了。
可是桌子上這一枚的底部卻是片狀的。
岑商拿起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表情沉下來:“叫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