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沒有時間了……
無計可施的謝浮州隻好咬破唇瓣,顯出一抹豔紅,緊接着,他身形一頓,一直沒有動作,雙手都有些僵硬。
謝浮州盯着她染血的臉龐,眸底一片幽深,情緒翻湧。
鲸魚飄過銀白的宮殿,蔚藍海水翻湧着,穹頂曾經黯淡的月亮印記浮現出淡淡的光芒。
青年微微傾身,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女孩的唇瓣。
血液交融在唇齒中。
遠方傳來神明的歎息。
在謝浮州貼上來的一瞬間,女孩聞到了血腥味,舔.舐着他的薄唇,汲取着冒出的血液。她的長睫顫抖,眼底漸漸浮出清明。
謝浮州倚在柱子上,抱着她,任由女孩索取,黑眸靜靜看着她,手落在她的腰間。
很多人都将謝浮州視作高山上的冰雪,描摹他的模樣聖潔純白,判定他的情感漠然疏離。
可是卻在這一刻,松月般的青年坐在滿是血污與灰塵的地上,願意垂首一個缱绻的吻。
這不是垂憐,而是他千世萬世求來的恩賜。
……
他看到方桔梗的神智已經有些恢複,微微向後傾,退開身來,然而見到他的離開,女孩有些不滿和着急,下意識地抱住他,再次貼上青年的薄唇。
可是不管她怎麼親,對方一直緊抿唇瓣,她隻能像隻小貓一樣舔着,謝浮州的唇瓣都已經被她咬到紅腫。
謝浮州無聲地歎氣,手臂一攬,動作小心地将女孩扯了下來,他啞聲道:“乖一點。”
可是在他說完,方桔梗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好像誰搶走了她的東西一樣傷心,謝浮州明明清楚她此刻并沒有完全恢複神智,隻是下意識時的表現。
但他仍然受不了方桔梗用這樣的表情看着他。
心軟的一塌糊塗。
謝浮州修長的手指捂住了女孩的眼睛,有些無措地低下頭,耳根通紅。
女孩把他的手扯了下來,然後撲倒他身上,閉着眼睛打了打哈欠。
良久後,她的腦袋倚靠在了他的肩頭,方桔梗扯着青年的衣衫,陷入昏睡。
見此,青年将外衫脫了下來,蓋到她的身上,然後将她抱住站了起來,他掃了掃四周,找尋出去的方法。
他穿着黑色的長靴,邁過一條又一條長廊,整個宮殿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女孩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頸,謝浮州視線掃着四周。
這時,長廊的最裡側的房間吸引了他的注意,謝浮州走到這扇門的面前,隻見門上雕刻着一個巨大的月亮。
月亮一半是紅色,一般是銀白。
不知為何,謝浮州對這個印記總有些很熟悉的感覺,猶如總是出現在他記憶中的月神。
他思索幾瞬,看了看自己被血染紅的右掌心,然後将手貼在銀白的部分。
謝浮州眸光一頓,在他貼上的一瞬間,月亮印記便開始轉動,然後,門開了。
果然如此麼……
謝浮州若有所思。
然而,在他踏進房間的一刻,一道聲音将他的腳步僵在原地。
“站住。”一道冷冽的女聲響起。
謝浮州黑眸輕擡,隻見一個身穿青衣,高束黑發的女人正在望着他的方向。
青年神色沒有一點改變,他盯了女子幾秒後,看向了自己的身後,果然,有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後面。
情況不對勁……
他平靜地将方桔梗放在角落,在她身側用血畫出法陣,然後又想了想,将不追劍放在她的腿上,确保她的絕對安全。
然後,他直起身,轉過來看着這兩個人。
他們兩個都是幻境,謝浮州清楚。而他十分肯定的原因就是——
出現在身後的男人說道:“绫竹,你我同僚一場,何必苦苦相逼。”
謝浮州将眼神落在女人的身上,黑眸沒什麼情緒。
绫竹冷笑道:“我為難你?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心裡清楚。”
男人的臉龐一直很模糊,看不清楚,謝浮州隻能聽見他輕笑道:“百裡家的大小姐果然是菩薩心腸,有情有義,隻是不知,你對死在你父親手裡的五百冤魂要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