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着規則的紙條一共有兩張。

一張是原本就壓在玻璃櫃台下的，另一張則是于聲從縫合的屍體身上翻找出來後，被灰用藏品的礦泉水洗幹淨的。

第一張紙條上的字歪歪扭扭并不好看，卻一筆一劃寫得很認真，上面用稍顯幼稚的筆墨記錄着一天天的生活日常：

12月11日

我在競賽中獲得了名次！第三名！

我立刻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我的朋友們，大家好像很驚訝，但所有人都替我高興，也替我遺憾，問我 “怎麼才第三名啊？”。

可能是大家不太了解這類比賽規則，所以反複問我“是正規的比賽嗎？”“在家裡比賽可以翻書的吧？”“對着電腦怎麼算比賽呢？”之類的問題，我向他們解釋之後，大家都誇我說“知道你牛逼”“你打字比你說話快多了”。我想告訴他們這不是打字比賽，他們好像沒有聽明白，但他們說明天要給我準備一個驚喜。

我很期待，所以我偷偷把壓歲錢取了出來，打算帶他們去喝路口那家超級貴的限量款特調咖啡。

他們以前一起喝過，我還沒喝過，他們都說好喝，讓我有機會一定要去喝，現在機會到了!

12月12日

朋友們真的給我準備了很多禮物，塞了滿滿一桌兜的禮物！

都是我以前從來沒見過更沒吃過的口味。

枸杞味薯片、折耳根茶包、苦味老酸奶、超濃超絕薄荷味雞肉條、十全大補雞湯味幹脆面、

核桃杏仁芝麻球、生姜味辛辣調味咖啡……太多了。

放學之後，他們圍着我，催我吃，讓我多吃點。

我本來想帶回家吃，但大家都很熱情，我不想一個人掃大家的興，所以就拆開零食想和大家一起吃。但大家說這是給我的禮物，隻能我一個人吃，不吃就是不夠意思，不當大家是朋友。所以我雖然不餓，但一個人吃了很多。

芝麻球很大，我不太喜歡吃，大家開玩笑說要喂我吃，給我塞了一大把。我太不小心了，噎住了，馬上随手拿了生姜味辛辣調味咖啡喝了下去，太辣，喝得我喉嚨很痛。我又想換一杯水喝，不知道誰不小心給我倒了那杯我說不能吃的折耳根茶包泡的茶，那股腥味實在太大了，我喝了一口就吐了。

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大家給我準備的禮物我非但沒有吃完還吃吐了。不過大家人都很好，跟我說沒關系，也笑得很開心。

我說想請大家去喝特調咖啡，但我今天喝不下了，下次約時間一起去。

他們說沒關系，他們可以自己去，讓我把代表他們心意的零食吃完。

我把錢給了他們，他們去喝咖啡了。

雖然吃了很多零食，但今天也沒有能到想喝的咖啡。

……

差點就喝上生姜味辛辣調味咖啡的灰，用機械般波瀾不驚的語氣讀完大段大段枯燥的文字後，整個訓練室鴉雀無聲。

“還有一張不用讀了，一起看吧。”于聲說着，把第二張印着規則的紙翻了個面，攤開在衆人面前。

第二張紙上的字寫得相對秀工整，且相較于第一張紙，它的内容要簡短許多，還夾雜了不少可可愛愛的符号表情。

12月15日

這次沒有考到滿分，我好笨(╥﹏╥)。

像媽媽說的一樣，我遺傳了那個男人的一半基因，如果不好好努力會變成沒用的廢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