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NPC翻肚皮躺在地上,一味肚子冒泡随地亂吐着暗綠色液體,同一間屋子的當事人們面無急色,倒是巨幕前當觀衆的塞勒斯急得團團轉。
“你們管這叫沒有攻擊性?我看這怪光是長的就夠有攻擊性了!”塞勒斯顯然對NPC的外貌很有意見,逮到機會就開始評頭論足,“還有它噴出來的是什麼?看顔色就有毒啊!”
他急,但他不能一個人急,太冷清,他必須拉上身邊的人同他一起急,“你說他們躲不躲得開啊。”
灰不急,也沒跟上他的語速,隻一派淡定地回怼了他第一個問題,“您為何要以貌取人呢?”
牛頭不對馬嘴,塞勒斯無奈擺擺手,“顔值即正義,你這種天生麗質的人不會懂的。”
灰,“嗯?”
您不是?
“哎,怎麼被你帶偏了,”塞勒斯翻了個白眼,“我說的重點不是顔值,是攻擊性,攻擊性啊。現在的情況也在你那朋友的計劃之中?”他指着于聲問灰,“他打算怎麼對付那怪的□□噴濺?我看着怎麼也得是糞坑爆炸的規模。他們三人不會一眨眼就給口水還是什麼的液體溶了吧,嘶。”
大約是覺得塞勒斯繪聲繪色的形容帶了味兒,熏着自己的鼻子還髒了自己的眼睛,灰默默移開了視線,不想搭理,隻在心中對“你那朋友”這個界定略有遲疑。
他們應當不算朋友。
塞勒斯沒有讀心術,聽不見灰無聲的否定,反而笃信自己八卦的直覺,順着認定的關系追問,“你們不是關系挺好的嗎?你怎麼看着一點兒也不着急?他現在可是手無寸鐵啊要怎麼打?你不關心不在意嗎?”
太不夠意思了吧。
塞勒斯的聒噪令灰直皺眉,他納悶道,“他不是手無寸鐵啊?”心裡煩惱的卻是:我們的關系挺好?
“不是?我看漏了?”
塞勒斯瞪大眼睛仔細瞅,就是把頭貼屏幕上也硬是沒瞅出個能當兵器的東西來。
灰淡淡道,“他準備了武器。”
關系挺好嗎?
塞勒斯,“哪裡?什麼時候?”
灰搖頭,灰歎氣,“您不是也幫忙準備了麼?”
我應該在意什麼?關心什麼嗎?
是朋友嗎?不是朋友嗎?
塞勒斯,“???”
兩人心裡各煩各的半晌,最終是灰先煩了塞勒斯,不客氣道,“這位話很多的先生,請問您的眼睛是擺設嗎?”
塞勒斯,“……”
你這人說話怎麼比怪物還毒?
……
隔着一段完全隔音的鐵皮牆面,屏幕裡的怪此刻也有它的煩惱。
“把你的眼睛給我!給我!” 獨眼NPC奪武器不得,翻到在地,眼見自己的武器竟被于聲奪了去,當場暴怒,張嘴爆發出尖銳的怒吼,震耳欲聾的吼聲幾乎要将房頂掀翻。他連滾帶爬支起身,快步沖向于聲,一雙腫脹的大手向前做出抓取的動作,似乎想徒手挖出于聲的眼球。
“漂亮的眼睛,歸我了!”
不等人行至跟前,新一波腐蝕粘液來襲。于聲伸腿将凳子蹬出老遠,“砰”,撞得獨眼NPC平平飄移半米,從腹部爆裂出的粘液頓時失了準頭,偏過目标的側臉三寸有餘。
于聲毫發無傷,頭疼卻不識趣地再度襲來。
他面色不改,腳下雖步步後退,手上卻不閑着,将剩下的紙團掂了掂,對準獨眼NPC身上爆開的缺口開始了實實在在的填坑,一投一個準。可惜,紙團畢竟不是馬桶篩子,做不到把窟窿堵得嚴絲合縫,還得找别的東西堵。
“到牆角了,你跑不掉了!”
獨眼NPC氣喘籲籲追了半天,終于追上了被逼退至視力表前的于聲。
“是你跑不掉了。”
“!”
獨眼NPC隻來及看見視力表當頭罩下,一陣翻天覆地的暈眩後,自己就像個肉粽子似的被紙包裹着成為了凳子的替代品。
于聲右腿着地維持平衡,左腿屈膝踩在NPC身上,膝蓋上撐着手,還在閑閑地擺弄着他纏手的繃帶,繞着手腕手指,卷着螺旋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