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繹曾見識過灰我行我素目中無人的态度，因此見自己說不服催不動，也不打算強求。

還能咋整，再找機會呗。

他清了清嗓子，抖落渾身尴尬，問，“那……下一個？”

除了灰與于聲，現場還有兩名候選人。分别是話不能停的塞勒斯，和始終低頭寫寫畫畫一句話沒有的青年人。

這名青年一直在，可存在感比零存在感病症的甄繹與駱勳還要低。甄繹與駱勳是因為病症導緻存在感降低，這名青年的沒存在感卻仿佛是他自己與生俱來的特性。幾乎沒人注意到他何時跟随衆人進了屋，又為什麼一聲不吭找了房間最角落的位置站着，抱緊懷中的本子，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發呆。

此人不聲，不響，不看，不聽，不說話，根本不回應甄繹的招呼。

好在兩人中的另一人——塞勒斯，這回給足了面子，主動應了聲 “好吧”就乖乖伸胳膊用手背領了印章，手腳并用往龜速移動的傳送帶上爬。他是一秒鐘都不想在此處逗留了，既然沒有危險，那還不趕緊走？

不料，他剛坐定，就聽雕像似罰站着的灰突然開了金口，一張嘴崩出的就不是好話。

他說，“它不動了。”

緩慢運行的傳送帶如他所言，停了，不動了。

甄繹無語，納悶道，“奇怪，難道超重了？”

遊戲一次隻能送一個人？兩人就超重？

系統沒想過能有一群人沖進來圍毆NPC，然後一起離開的可能性？

可能還真沒想過……

“超……重？”

超重二字戳中塞勒斯敏感的神經，他當即舉雙手大呼冤枉，“我都皮包骨頭了能有多重！”

别說他現在骨頭輕得很，就是變成老人前他也是個身材頂呱呱的大帥哥！

說他超重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難道他還不夠努力？

他再努力下去就離營養不良的脫發不遠了！

塞勒斯情緒爆發的一聲吼，震得坐在傳送帶上的駱勳一哆嗦，差點給颠下去。駱勳無奈擺擺手，心平氣和地分析原因，“應該是有人數限制？比如傳送帶一次隻能運一個人？”

這位老人家一驚一乍的比大小夥子都精神，他是什麼來頭？

灰雙手捂着耳朵，沒有加入他們的辯駁與分析，他用手肘遙遙點了點塞勒斯的手，示意對方自己看。

塞勒斯左看看又看看，沒看懂，“啊？”

你打什麼啞謎啊？

灰輕輕歎氣，用眼神再三确認塞勒斯閉了嘴，短時間内不會繼續咆哮後，才不情不願地放下手臂，攤開手掌，手背朝上，虛空往下壓了壓，當場打分，“您不合格。”

塞勒斯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什麼呢？”

真當我們是經受出廠檢疫的豬了？

灰的表達方式過于奇葩，常人難以理解，如此溝通直叫人頭疼。眼看着兩人繼續雞同鴨講就離雞飛狗跳不遠了，于聲終于看不下去了，他扶額替灰解釋，“他應該是想讓你看看手背上的圖章，印的還是‘合格’二字嗎？”

他動作演示的是手背，說的是不合格，指的不是人，是圖章印的字。

塞勒斯，“！”

于聲除了和灰說話時突然降智，平時表達能力尚可，這話一出口塞勒斯立刻聽明白了。他着急忙慌地看向自己的手背，果然！上面本該印出鮮紅“合格”二字的位置，憑空長出了個讨人嫌的“不”字。

不合格。

“怎麼會不合格？”塞勒斯迷惑之餘不忘斜灰一眼，抱怨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