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琳冉:“阿初呢,她怎麼說?”
徐宴笑了一下,如實說道:“二小姐倒是沒有拒絕,看起來也還算是滿意。隻不過,懷疑的話,我猜也不會避免。”
琳冉勾唇笑出了聲,轉身走到沙發旁,道:“不怕她懷疑。我倒要看看,一個少不更事的纨绔草包,她憑什麼跟我鬥!”
伸手撿起茶幾上的兩張相片,一張是白清凝,一張是雪菁,也就據說是聞人初的那位已故白月光初戀,聞人初愛她愛到念念不忘,在家裡也到處放着她的相片。
她對比着兩張相片,笑道:“的确是像,徐宴,你究竟是從哪裡找來的?”
徐宴也笑着說:“說來湊巧,也是幾天前,接送萱小姐的時候,在世昌中學門口碰見的。”
琳冉繼續對比着這兩張相片,從臉型,到眉眼,再到身形,都足夠相似,唯一最大的不同,是白清凝的眼尾,有一抹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淚痣。相片上,白清凝還要再瘦削一些,皮膚也更白一點。
她感慨笑道:“大概就算親姐妹,也沒有這樣的巧合。徐宴,你說是不是?”
徐宴抿住唇瓣,沒有回答她這話。
聞人家有三個女兒,聞人琳冉,聞人初,以及聞人萱。她們都擁有同一個父親,唯一不同的,是聞人琳冉和聞人初聞人萱姐妹倆,不是同一個母親。
聞人琳冉是父親聞人紹的前妻所生,聞人初和聞人萱,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隻不過聞人初七歲那年就出了國,她出國的那一年,也是聞人萱出生的那年。母親宋荇車禍難産去世,隻留下剛出生不久的聞人萱。姐妹倆這十幾年來,沒有什麼聯系。
提起親姐妹,琳冉這才又想起來聞人萱。
說到底,聞人萱和聞人初才是真正的親姐妹。隻不過,聞人萱算是她一手帶大的,琳冉大了聞人萱十七歲,她出生那年,失去生母,長姐如母,在萱萱的成長過程裡,琳冉既是她的大姐,更等同于她母親的存在。
而對于她的二姐聞人初,幾乎是沒什麼情感聯系。除了那無法磨滅的血緣之親外。
琳冉開口說:“萱萱下個月過十六歲生日,這是她二姐回來後,過的第一個生日,一家人團聚,好好替她辦個party吧。就在家辦。”
徐宴知道琳冉對聞人萱還算疼愛,雖然她們并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畢竟聞人萱是她一手帶大的,對聞人萱,她是真心關懷和疼惜的。
隻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似有不妥。她們的父親聞人紹,在四個月前病故,屍骨未寒。
徐宴提醒道:“董事長才走不久,這時候給萱小姐辦生日party,是不是……”
琳冉将手裡的相片重新扔回茶幾上,打斷了徐宴的話,毫不在意地說:“人都死了,難道這日子還不過了不成?照我說的去做吧,記得幫我給萱萱挑一個禮物。你去安排。”
徐宴沒有再說,隻低頭說是,而後轉身出了辦公室。
——
晚間深夜,聞人公館内。
白清凝直到半夜才醒過來,房間裡漆黑一片,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床邊有個身影,吓了一大跳。
她吓得坐起身,渾身顫了下,盯着眼前的人,心髒砰砰跳個不停,不敢說話。
房間裡太黑,幾乎看不見人的臉龐,可也還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聞人初。
因為除了她,沒有人坐輪椅。
“醒了?”聞人初冷聲問。
山裡寂靜蕭條,偌大的公館裡,沒有一點光亮,又突然出現一個古怪的人,實在是叫人毛骨悚然。
白清凝哆嗦着牙關顫抖,說了一聲:“是……是。”
“你有心髒病?”聞人初又問。
白清凝又結舌地說了一句:“是。”
回答完,房間裡又重新歸于靜谧。彼此對坐着,誰也沒有再開口。
終于,不知道過了幾分鐘,眼前的人忽然又開口問:“你是大姐派來的?”
白清凝一顆心忐忑地七上八下,道:“是琳冉姐叫我——”
“琳冉姐?叫得真親熱。你和她很熟?”聞人初冷冷打斷了她的話,繼續逼問道,“你是她派來監視我的奸細?她想知道什麼?”
白清凝被她一連串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我,我……”
目的太過明目張膽,眼前的人再是傻子,也能猜的出來,聞人琳冉突然找來一個自稱她初戀替身的人,安排在她身邊,目的一定不單純。
父親突然離世,留下偌大家業,遺産如何分配,尚未公開。
一共三個女兒,公司一向是大姐琳冉管理,聞人萱還小,又是她親手帶大的小妹,唯一剩下的,就隻有常年居住在國外的聞人初。
一回國,當天就出了車禍,緻使殘疾,被安排在這荒無人煙偏僻的舊公館裡。
豪門财産争奪,再正常不過的一出戲。
可即便顯而易見,隻要表面沒有撕破臉捅開,這出戲怎麼樣也得唱下去。
白清凝壯着膽子,聲音柔柔地對她說:“大小姐見您心情不好,所以才找了我來照顧您。”
聞人初聽着她的話,沉默了許久。像是後知後覺,才捕捉到她話裡的用詞。
“照顧?大姐沒有告訴你,有關雪菁的事嗎?”
雪菁是她的白月光初戀,隻不過已經去世。自己過來,也是為了給她充當白月光的替身。
白清凝咬着唇,低頭嗫聲說:“說過了。”
聞人初:“那你是願意留在這裡了?”
白清凝淺淺嗯了一聲,“願意。”
“你不介意做别人的替身?”
白清凝低頭說:“能給二小姐您的心上人做替身,是我的榮幸。”
聞人初無聲譏笑,啟唇冷聲道:“不要叫我二小姐。叫我阿初。”
白清凝愣了一下,擡眼看她,躊躇片刻後,說道:“我知道了。”
“叫一聲試試。”
“阿初。”
“有力氣麼?”聞人初問。
白清凝微怔,再次愣住,“什麼?”
聞人初:“不懂做替身麼?扶我上床,我要睡覺。”
白清凝腦子裡漏了兩拍,半晌沒反應過來,忙說要去叫人。
聞人初打斷了她,“不用,你來。”
“我扶您回房間。”白清凝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聞人初再次打斷:“我說不用,這就是我的房間,我的床。”
白清凝:“……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