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地說：“是很像。”

芳媽看見她怔愣的神色，自覺自己說錯話，畢竟沒有願意自己成為别人的替身，忙又改口道：“白小姐，您别傷心，二小姐以後也會對你很好的。”

白清凝又低頭垂了垂淚，其實不是眼淚，隻是額頭發絲滴下來的水，哭着說：“我不在乎她心裡有别人，隻要讓我陪在她身邊，我就滿足了，即便她把我當成另一個人，也沒有關系。”

芳媽也聽得動容心酸，垂眼哀歎了一聲，一轉身，忽然看見門口的人，她驚了一下：“二小姐。”

白清凝也愣了一下，淚眼朦胧地轉頭看見，不知何時出現的聞人初。

心跳不自覺漏了兩拍。

聞人初開口道：“聽聞今天，賀華集團的夏小姐要來看我，是嗎？”

芳媽惶恐地急忙點頭說：“是，是，說是下午三點鐘的時候過來。”

聞人初點了點頭，視線卻是一直都落在白清凝的臉上，不緊不慢地吩咐道：“記得給怡月準備她最愛的甜品和咖啡，還要一束法國今早空運過來的雪山玫瑰。”

芳媽微微怔了一下，知道夏怡月是二小姐小時候的玩伴，自從二小姐回國後，經常會過來看她，一開始大小姐不讓，說是影響二小姐康複，可後來不知怎麼又準了。

這位夏怡月小姐就隔三差五地跑到聞人公館來，不過他們二小姐一直都對她淡淡的，不知道今天怎麼突然特意吩咐這些。

夏怡月對他們二小姐心生愛慕，這件事整個公館裡的人都知道，就連大小姐也清楚，所以才會默認讓她過來，偶爾陪二小姐解解悶。

隻是，二小姐現在有了替身，大概也不需要夏怡月了。

夏怡月今天過來，一定也是得知了這件事，故意跑來查探敵情生事的。

看來下午又有不太平的事情發生了。這位賀華集團的夏怡月，是夏董事的獨女千金，一向嬌生慣養，脾氣和她們的二小姐有一拼。

芳媽又看了一眼白清凝，見她白皙的臉頰上淚痕未幹，又是一陣惋惜心疼。

仆人離開後，聞人初坐在輪椅上，看着面前的人，淡聲問：“洗漱好了嗎？”

白清凝抿住唇，嗯了一聲，柔聲道：“好了。”

“好了就陪我下樓吃早飯。”

白清凝：“好的。”

下午三點鐘，賀華集團的千金夏怡月準時到來。

白清凝這才知道，上山的路有兩條，一條是正門，還有一條是側門。

側門有專門的通道，可供車輛來回。

她上回打車過來，導航上并沒有顯示這條路，所以她才爬了近半個小時的山，體力不支，後來暈倒。

聞人公館每天清晨，都有準時從法國空運來的鮮花。各式各樣花卉，應有盡有，每天不斷。

公館前的大草坪，有專門可供的停機坪，白清凝從二樓窗戶看見，那直升機飛過來，又飛走。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超出平民的想象。

這個夏大小姐，倒是和白清凝想象中的不一樣。她以為會是小說裡嚣張跋扈那一類的惡毒女配，上來朝她扇一個耳光，朝她惡狠狠咆哮，為什麼要搶走她的初姐姐。

怎麼說呢，不聰明确實不聰明。

但一身粉紅公主裝，帶着英式布蕾帽外罩蕾絲紗的出現在白清凝面前，的确是讓她意外了一下。

說話還是娃娃音。

看着比她還小一兩歲。

見聞人初給她精心準備的甜點還有玫瑰花，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拖着奶音哭道：“初姐姐，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聞人初看着眼淚鼻涕一把撲在她身上的人，下意識抽了抽嘴角，然後伸手把她拎開。

正要擡眸的瞬間，餘光忽然瞥見面前壁櫥玻璃窗上映出的白清凝，唇瓣忍不住上揚的嘲弄笑容。

聞人初皺了一皺眉，伸手把伏在她身上的夏怡月拎開，說：“我要去一趟洗手間。”

夏怡月眼淚汪汪地點頭，說：“好，我等你初姐姐。”

身後白清凝會意，推着輪椅送聞人初去洗手間。

她上洗手間一般不用人陪，這是聞人初的要求。

可剛到門口，聞人初忽然刹住了輪椅。白清凝沒有推動，停了下來。

聞人初冷聲吩咐：“給你三分鐘，去把她弄走。”

白清凝一愣，沒有多問，低聲說是。

兩分鐘後，聞人初在房間裡聽見樓下的嚎啕。

她意外了一下，唇瓣勾起失笑。推着輪椅開門出去，剛到樓梯欄杆旁，就看見樓下夏怡月坐在地上，滿頭滿臉滿身的蛋糕奶油，哭得撕心裂肺。

白清凝穿着一身白連衣裙，像個洋娃娃，就站在旁邊，一動沒動，低頭望着眼前的人，神情軟弱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