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夏怡月的神情,她倒是很好奇,夏怡月怎麼會怕白清凝。
電梯到了一樓,可門開的瞬間,衆人看過去,隻看見了滿臉怒色的安茵。
她緊緊攥住輪椅,停在那裡,牙齒都幾乎要咬碎。
聞人初倒還是依舊一副神色自若的笑容,她雙手交纏放在身前,開口繼續漫不經心地諷刺:“你除了長得醜陋不堪之外,智商情商都低得吓人,你看看這在場的豪門貴女們,哪一個不比你聰明。”
安茵望着不遠處那些一張一張的面孔,全部無一例外地看向她,那無辜的神情和眼睛,仿佛全部反複驗證聞人初的話。
像是耳鳴,耳邊除了聞人初的聲音,她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聞人初:“你額頭的疤漏出來了,劉海太短了,你怎麼不留長一點呢,都蓋不住了。”
安茵推着輪椅出了電梯,到客廳有一截過渡階梯,但是旁邊有專為聞人初後修的輪椅通道,她自然推着輪椅走過去,可卻在下坡的瞬間,她幾乎鬼使神差地,将聞人初伸手猛推了下去。
轟一聲,客廳裡衆人驚呼,門口仆人和徐宴一起沖了進來。
二樓白清凝,因為盲區,并沒有看見聞人初和安茵兩人,可卻看見樓下忽然所有人鳥獸狀湧了過去,才一下明白過來,聞人初出事了。
有人去告訴了琳冉,等大夥兒都趕到屋内,醫生已經進來了,琳冉皺着眉問他怎麼樣。
醫生說:“還好,二小姐的腿沒有受傷,就是手臂勾到了輪椅輪滑底部,劃破一點皮,隻是外傷,不要緊。”
好在階梯的坡度不高,沒有大傷害,但畢竟聞人初連着輪椅整個人翻滾了下來,她又腿腳受傷,讓人看着害怕。
安茵早在衆人沖上來的那一刻慌亂了神,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她被聞人初的話激怒,做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白清凝也從樓上下來了,站在聞人初身旁,替她蓋了下身上的毛毯。
琳冉臉色難看,聞人初包紮好後,她對白清凝開口說:“先帶阿初上樓。”
白清凝點頭說是,推着聞人初離開,剩下的事情,交給了琳冉。
安茵的父親早過來對聞人琳冉賠禮道歉,劈頭蓋臉将安茵大罵了一頓,安茵被吓哭,直說不出話來。
琳冉瞥了她們父女一眼,臉色隐忍怒意,一句話多餘的話沒有說,直接喊了一聲徐宴,“送客。”
徐宴點頭說是,随後朝着安茵父女兩人比了個請的手勢。
安茵父親臉色漲紅得難看,實在是沒有意料到,今天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場party聞人琳冉很重視,幾乎将圈子裡所有有頭有臉有身家的人都請來了,這除了是一場生日party,更是一場上層社會交際場宴,對于他們這樣的中等人家,本來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他們和聞人家的交情并不好,當年聞人初打破自家女兒的頭時,他曾對聞人紹咄咄逼人過,後來不了了之。兩家就幾乎沒有了交集,後來聞人紹去世,他的大女兒聞人琳冉當家,女人家年紀輕,輩分資曆淺,他想着自己怎麼也算聞人琳冉的長輩,所以就打算再與聞人家攀交情。
可後來才知道,聞人家的這場三小姐生日宴會,他們安氏染料,根本就不在邀請的名單之列。
後來他親自給聞人琳冉打了電話,誰知道聞人琳冉比她的父親好說話,三兩句就讓人送了請柬來。
他以為他們安氏染料要更上一層樓,誰知,這下是真的得罪了聞人集團。
在場這麼多的人,都知道聞人琳冉當衆給他們下了逐客令,安茵這下得罪的不止是聞人琳冉,更是在場所有和聞人家交好的企業。
二樓,白清凝推着聞人初上了樓,剛走到門口,忽然就看見樓梯口處躲在牆後的夏怡月。
她将聞人初帶回房間安頓後,又開門出來,看見夏怡月還躲在那裡沒有離開。
白清凝牽唇笑,朝她招了招手。
夏怡月有些害怕,不敢過去,白清凝又笑了笑,再次朝她招手,聲音溫柔:“過來姐姐這。”
白清凝看着眼前比她還稍微矮一些的女孩兒,明明比自己還大幾歲,看着卻像是和聞人萱同齡。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夏怡月比她大幾歲這件事,最主要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夏怡月時,看見她穿的粉嫩公主裙,她從沒有見過一個已經二十歲的姑娘會把自己穿成城堡公主。後來,她才從琳冉口中無意中得知,夏怡月智商不高。
夏怡月躲在那樓梯口牆後,聽見白清凝溫柔的聲音,又見她笑容甜美,最後才一點一點走過去。
白清凝把掌心裡的一個草莓發夾攤開來,夏怡月果然欣喜地笑了,喊她:“清凝姐姐。”
白清凝抿唇笑,輕輕湊過去,手卷喇叭狀地覆在她耳畔,輕聲說:“怡月去把安茵姐姐找來,帶她去一樓的洗手間,就說有人找她。”
夏怡月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可是她好兇。”
白清凝笑着哄她:“怡月不怕,等你初姐姐睡着了,我讓你偷親她一下。”
夏怡月嘴角咧開,笑着問:“真的嗎?”
白清凝點頭:“真的。”
房間裡,聞人初側身躺在床上,身後的門沒有關嚴,門外兩人的對話,全數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