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凝微怔，被她禁锢住沒敢動，問：“那不好的情況下呢。”

聞人初對她笑說：“那第二天早上，你就再也找不到我這号人了。”

白清凝抿住唇沒有說話。

聞人初看着她臉上隐隐的落寞，心下微喜，伸手就從她領口處拽出内衣，整條抽了出來，扔在床下地上。

白清凝雙手捂胸，“你！”

聞人初勾唇，笑着說：“有這麼可怕嗎？你來做替身，難道沒有做好獻身的準備？”

白清凝咬着牙不語，發絲略微淩亂，垂着眸不看她。

聞人初伸手去拽她捂住胸口的手腕，白清凝掙紮了下，還是被她拽了過去，聞人初拉着她的手，忽然按在了她自己的胸口處，“我都不怕被占便宜，你怕什麼？”

手心觸感綿軟，白清凝大腦瞬間空白了幾秒，急忙縮回手。

聞人初見她不說話，笑着說：“我知道你是大姐安排來監視我的人，沒關系，你可以告訴她，達成你的目的。反正，我也沒有幾天可以活了。”

白清凝愣了下，擡眼看她問：“什麼意思？”

聞人初淡聲：“我不是雙腿殘疾，但确實生病了，我這些年出國，就是為了治病，本來有希望的，可幾個月前一場車禍，病情就忽然加重了。”

白清凝見她說得真誠，隻當是真的，對于身體健康來說，她一直都有切身的感受。一時又為自己騙她這件事而愧疚，她輕聲問：“是什麼病？”

聞人初：“癌症。”

白清凝驚住，看着她眼光裡閃爍，直說不話來。

“你告訴大姐吧，我也知道，大姐想把我送去長魂島，讓我在那裡一個人自生自滅。她如果要你簽什麼文件，你現在就拿來，我給你簽。”話說到後面，隐約蒙上一層哭腔。

“反正我的生命就是一場空，七八歲失去母親，父親不愛我，親妹妹也對我視若無睹，連最愛的雪菁也離我而去，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了，臨死前能為你做件好事，我也沒有遺憾了。”

白清凝被她這番話說得愧疚極了，她也是為了身體才接這場任務，她有目的，聞人琳冉也有目的，她們不約而同地騙這個已經一無所有的人。

唯有聞人初，聞人初什麼也沒有錯。她隻是偶然脾氣差，偶然會罵人，也沒什麼大錯。卻要為此，連活着的勇氣都放棄了。

白清凝伸手去抱她，安慰她：“對不起。”

聞人初眼淚掉下來，忍不住勾起唇角，吸了下鼻子，哭着問：“那你會告訴大姐嗎？”

白清凝心裡難受，情緒上頭，想也沒想就搖頭道：“你放心，我不說。”

“那我們躺下來吧，好不好？”聞人初抱着她問道。

白清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道：“好。”

于是，聞人初抱着她重新躺下去，白清凝貼在她懷裡，聞見她身上淡淡的木調香水氣味，陷入沉思中。

身體貼得太緊，内衣又被扔了，白清凝感受到聞人初似乎也沒有穿，彼此對着，她忽然有些不适應，撐着聞人初的手臂，想将她拉開一點距離，可聞人初忽然又摟了摟懷裡的人，将她抱得更緊了。

“你别走，我害怕。”聞人初哭着說。

白清凝無奈，忙哄她：“好好好，我不走。”

她微微歎了口氣，陷入憂愁。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了，這樣的話，她還怎麼脫身呢？

一百萬已經到手了，可是手術費再加上後期的療養，再加上開銷……怎麼算，都不夠。

如果不解決聞人初，聞人琳冉會罷休嗎？會不會一怒之下，又給自己平白惹上另一個麻煩。

可如果按原計劃，那聞人初呢？

白清凝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要犧牲聞人初。

就算她倒黴吧。

自己的命，和聞人初的命，當然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