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楊若翻了八百次身,想了一千六百次“她問我名字了!她知道我叫什麼了!”,難得今晚蚊子都安靜得不得了,她卻被自己吵得睡不着覺。在想到第兩千次時,楊若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台燈,拿起放在枕頭邊沒讀完的小說。原本是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的,可她看到了自己翻書的手。于是,她腦子裡又都是林希輕輕握着她指尖的手了。
次日清晨,楊若頂着黑眼圈,邁着靈魂出竅的步伐出現在早餐飯桌上時,吓了季青女士一大跳。生怕自己這向來吃得好睡得香的閨女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于是,拉着楊若好一通談心,從生活作息聊到學習壓力,從生理健康聊到心理健康,直到楊若瞌睡打得下巴都直往桌上撞,才萬般不放心地叮囑她去睡覺。
楊若這覺一補就補到了下午三四點,醒來精神好得不得了。洗漱換衣服的時候哼着歌,出門買菜的時候哼着歌,做飯的時候哼着歌,吃完飯出門消食的時候,都邊揉着自己裝滿甜甜暖暖的粥的小肚子,邊哼着歌,她晃啊晃,直晃進了月光裡。
楊若最近過得很快活。
林希主動問她名字這件事,令她覺得自己離林希近了一些。林希所帶來的那個未知的她很憧憬的世界,由初見時在她生命中刮開的那個豁口,透進了星星點點的光。她是慣會遞梯子就往上爬的,于是,開始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出現在林希身邊。
“林老師,您之前講的透視理論,能再給我講講嗎”
“林老師,您看我排線有沒有進步”
“老師,我暑假作業有些不懂的題目,可以請教您嗎”
“老師,我可以喊您姐姐嗎”
“林姐姐,你大學讀的就是美術嗎”
“姐姐,姐姐,上次的書我讀完了,可不可以再借我别的書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