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原本今天沒什麼安排,幾位醉心事業的大忙人就都預約了工作,等到下午三四點鐘才陸續回到别墅。
聽到說話聲的時候白荔剛好下樓喝水,迎面撞上了正來找她的祝熙之。
男生雙手抱臂,懶洋洋地靠在門闆上,朝她揚揚下巴:“走啊,去燒烤,節目組都已經準備好工具了。”
兩個人就順着旋轉樓梯走下去。隔着一樓的大落地窗,隻見後院裡不知什麼時候布置起了帳篷、爐具、星星燈和高低錯落、造型各異的桌椅。
此時正好臨近傍晚,西沉的太陽披着橘紅色的暮霭,斜斜地挂在院牆外,給整個院子都鍍上了一層同樣色調的光暈。
而正身處在院裡的人也不例外。
樹蔭下的水池邊,傅知也和蕭妩正并肩站在那裡洗菜。兩個人似乎正在交談,側臉籠着淡淡的暖光,更映得傅知也眉目溫和俊美,而他身側的蕭妩一頭酒紅色的長發妩媚明豔。
見狀,白荔就用手比了個取景框的動作,朝旁邊的攝像師示意:“是不是很配?”
鏡頭随之跟上,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祝熙之卻似乎發出了聲輕笑。
白荔回過頭,就見這家夥依舊是那個雙手插在褲袋裡的姿勢,肩膀放松地下垂,一雙寶石般明光璀璨的眼還頗為閑适自得地朝她回望,反問道:“怎麼?”
“你笑什麼。”
“笑你幼稚。都多大的人了,還學小朋友拍照的手勢。”
“别忘了你還比我小一歲啊!”白荔順手抓起一顆青菜作勢要丢過去。
這一番喧鬧下來,不遠處的兩個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傅知也擡起頭,笑眯眯招呼了一聲:“打鬧歸打鬧,浪費食物可不好。”
“我錯了我錯了。”白荔把那顆無辜的油菜高舉過頭頂。
傅知也也沒和她客氣,隻是伸手朝自己的方向又勾了勾:“嗯,過來幫忙。”
别墅配套的院子很大,哪怕此刻全部嘉賓和節目組都聚在一起也并不會顯得擁擠,甚至在節目組的鏡頭下,八位俊男美女齊聚一堂,就算隻是做着最簡單的日常小事,也本身就成為了一幅靓麗畫卷。
帳篷邊上,白荔坐在鋪了軟墊的木頭小凳子上剝蔥,祝熙之則在一旁和炭爐鬥智鬥勇。
不怎麼識人間疾苦的小少爺顯然不太懂燒炭的技巧,用長鐵釺翻動的動作倒是很努力,隻是可惜,火苗沒有變大,倒是缭繞起了一縷縷灰白的煙氣。
不僅本就漸深的夜色因此變得更加朦胧,就連白荔這條“池魚”也被失火的城門順帶殃及,咳嗽不斷,這會正試圖把祝熙之推得更遠一點。
“他們倆湊在一起就是事故頻發……”蕭妩看得好笑,一面搖頭一面把一盤剛串好的肉串遞給坐在另一個烤爐旁的江斂羽。
聞言,江斂羽下意識随之轉頭。
白荔今天依舊穿着得十分素淨,上身是白色的絲綢長袖襯衫,下裝則是水洗藍牛仔褲裹着線條優美的小腿。起身動作間褲腳花簇樣翻飛,那雙瑪麗珍小皮鞋上頭就露出截不堪盈盈一握的腳踝。
江斂羽連忙挪開視線。
可這一挪,眼神卻是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女孩本來正在剝蔥,剛洗過的春蔥透着嫩極了的碧青和白色,而此刻她扣着蔥身的纖細手指卻比蔥段更白幾分,泛着玉一般的光澤。再順着往下的十指指尖則是淡淡的粉,如同某種名貴的瑩潤珠貝,又好像是春日小徑邊上漫天的櫻花,是古典水墨畫中最亮的一筆顔料。
當你開始不由自主注意一個人——尤其是不管她的任何事情都莫名其妙開始吸引你的視線時,盡管你或許并沒有在意。
但這本身就已經成為一種預兆了。
不過此時此刻,在逐漸飄起的食物香氣裡,那些未曾想明、未曾挑破的情愫倒是可以先往後放一放。
因為節目組已經在他們的燒烤區對面排排坐好,準備錄制。
院子裡還回蕩着總導演鄭桐被大喇叭擴大了的呼喊聲。
“诶诶小陸呢?陸聘,陸聘!你别往攝像老師身後躲,過來坐好!”
“你們這群節目組的家夥,“祝熙之叼着片刷了乳酪、烤得雙面金黃的面包片,一邊聳肩一邊含含糊糊地表示抗議,”是存心不想讓我們好好吃飯吧。“
早知道他脾氣的鄭導也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等盯着社恐i人陸聘乖乖走到場地最邊上坐下,這才揚揚眉毛:“說不定你們其實都很期待我們的新環節呢。”
話音剛落,提前架設好的投影屏上就閃出一行大字——
“注孤生和來到‘注孤生’的一百個理由”。
“嗯?什麼意思?”楚楚一時間沒讀懂。
鄭導攤了攤手:“各位老師,是這樣的。還記得之前在車上你們也聊到過,江老師那段被外洩的采訪音頻嗎?
“我們本來是計劃做一個全員事前采訪剪進預告片裡,了解下大家一直都是單身狗的原因,還有既然都已經是多年單身狗了,為什麼還會選擇來參加我們節目的。
“——但沒想到你們太紅了哇!
“自從官宣了你們要上節目,狗仔連我和孟編劇都開始盯了。所以就隻好把這一趴留到現在了。”
看着鄭導故作誇張的動作和表情,大家聞言都笑起來。
江斂羽也難得彎着唇角微微搖頭:“那這可不太公平啊,我豈不是成了唯一一個‘受害者’。”
“那就把選擇權交給你好了。”郦雪托着下巴,“不如就讓江老師來指定下一個想要聽誰的‘注孤生’原因?”
“這不就是真心話大冒險嗎?”楚楚眼睛亮晶晶的。
衆人都沒有異議。
江斂羽也沒有多思考,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賣隊友”的決定:“我選陸聘。”
正在努力和背景融為一體的i人陸聘:“……”
說好的跨界好友呢!你這麼突然的背刺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明明競圈小王子一個字都沒說,但白荔等人就是順利地從那張垮成小苦瓜的狗狗臉上讀出了以上的心理活動。
偏偏江斂羽還毫無忏悔之意,甚至看自家好友半天都沒吱聲,還特别善解人意(?)地回望過來:“早說晚說都要說,節目組不會放過你的。而且你的理由也沒那麼糟糕。”
節目組:……
陸聘:……我謝謝你啊。
“那倒确實,總不會比你連自己簽了什麼合同都不知道更糟了。”
這就是在吐槽江斂羽以為自己簽的是戀綜主題曲合同,結果卻被經紀人打包送來參加戀綜的事了。
俗話說得好,泥人尚有三分火氣,陸聘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順便給小夥伴來了一刀。
“所以陸聘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啊?你們這說得我更好奇了。”蕭妩說。
大屏幕再次閃爍出新的畫面。
“對于自己一直處于單身狀态,被網友們戲稱為‘不可能脫單的男藝人’您怎麼看?”
這是工作人員的畫外音。
緊接着,屏幕上的陸聘像是有點愧疚地抿抿嘴:“教練說,電子競技,沒有戀愛。”
于是工作人員又問:“既然這樣,來參加我們節目的目的呢?是内心深處始終懷揣着對愛情的向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