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正放着陳粒的《易燃易爆炸》:
“願我如煙還願我曼麗又懶倦
看我癡狂還看我風趣又端莊
要我美豔還要我殺人不眨眼
祝我從此幸福還祝我枯萎不渡”
……
白荔和楚楚在後座高舉起手臂不停搖晃着跟唱。
“來上節目真不錯。”蕭妩說。
“怎麼忽然這麼感慨。”郦雪說。
蕭妩從後視鏡裡看向後排的兩個家夥。
白荔依舊是那副特立獨行的古怪妝容,但年輕女孩身上有種燦若星辰般的活力,于是就連那頭爆炸蘑菇雲般的羊毛卷都順眼了起來。
蕭妩之前一直覺得長相不是愛情中的必備第一要素,但也算是前三的不可或缺。
畢竟她本人多少有點顔狗屬性。
就算之前的男友個人品德素質堪憂,被她反手舉報,但在認清他們真面目前,不得不說顔值都還稱得上是養眼出衆的。
不過在白荔身上,她覺得顔值這個要素的順序還要再往後排一排。
雖然外表不算出類拔萃,但白荔一看就是那種明媚的、被愛意滋養長大的女孩,所以才會在對人對事時都始終保持着一種善良的堅定,擅長去發現别人的閃光點——這一點不僅僅表現在江斂羽的事情上。
而人往往都是喜歡着那些美好的人或物的,也就更加讓人忍不住對她心生好感。
“沒什麼,就是覺得大家都特别好。”蕭妩笑,“如果有人真的隻看外表才是瞎了眼吧。”
郦雪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大概明白蕭妩為什麼這麼說,就開了個玩笑:“那要是你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呢?”
“那說明他眼光好呗。”蕭妩笑得更開心了,一腳踩下油門,酒紅色長發随風在身後飄揚,“到時候我們公平競争!”
通過在蕭妩車上安裝的攝像頭,節目組也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鄭桐歎息道:“所以我說,做節目的時候,選對嘉賓很重要。”
孟琳也微笑:“就算《注孤生》的成片不是那麼修羅場腥風血雨,但也很值得回憶吧。”
音響裡的女聲還在唱:
“請我迷人還請我豔情透滲
似我盛放還似我缺氧乖張
由我美麗還由我貪戀着迷
怨我百歲無憂還怨我徒有淚流”
……
女孩們的歌聲飛馳過寬闊的柏油馬路。像是夏日中一場浩大得足以滌蕩掉所有酷暑的風,和傍晚的蟬鳴一起由遠及近地席卷進院子。
别墅的琴房裡,江斂羽本來正在調音,此刻聽到外面傳來聲音也不由得擡頭望去。
“她們好像回來了。”陸聘站在二樓的樓梯上說。
不多時,果然看見幾個女孩挽着手臂,哈哈大笑着走進屋裡。
祝熙之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不是白天才買完東西嗎?”
“當當!今天心情好,所以我們去買了酒回來,大家一起啊,就當——”話說到一半,楚楚卡住了。
白荔立刻笑嘻嘻地攀住她肩膀,補上後半句:“就當慶祝我們人齊了,路線定好了,裝備買全了,萬事俱備,隻欠出發的一陣東風!”
“說的對!”蕭妩大力鼓掌。
“想喝酒就喝好了,還找那麼多理由。”祝熙之挑了挑眉,把裝酒的手提袋拿到廚房。
白荔也不和他惱,扮了個鬼臉:“小蕭姐你們在點蠟燭麼?我記得儲物間裡還有閑置的唱K機,我也去拿出來,氛圍更好!”
她像隻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往樓上跑,剛好在樓梯口遇見菜放下琴出來的江斂羽。
“怎麼突然想起喝酒。”江斂羽也問。
“嘿嘿,”白荔就笑。她蹑手蹑腳往一層看了看,确定沒人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道:“其實是郦雪看出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們才去買了酒哦。”
今日助攻KPI 1/1已完成!
她在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江斂羽眉心微微一動,看向樓下正在和蕭妩一起調整蠟燭位置的郦雪。
可能是剛剛才兜風回來的原因,平時總是優雅清麗的郦雪一頭烏黑長發也難得有些散亂,有幾根不聽話的頭發垂下來散在額前,被她随意用手抓到腦後,倒是有幾分别樣的美感。
似乎察覺到視線,這位冷美人也回過頭來,對着江斂羽嫣然一笑。
白荔感覺自己的心都好像被美女姐姐朝正中央開了一槍。
可江斂羽卻隻是客氣地點頭,一瞥就收回眼神。
他重新看向面前比他低了半個頭的女孩,發現她的羊毛卷造型被風也吹得柔順了些許,雖然依舊帶着不怎麼規則的弧度,卻是服帖地垂在耳後。
至于臉頰和頸側露出的皮膚則雪白細膩,像是一截沒怎麼見過陽光的瑩潤白瓷。
……不過。
那是什麼?
看起來像是某種膠狀物。
他的眼神在白荔耳前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