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坐在一起的男生熱絡地讨論着,還有人拍了拍陸聘:“陸啊,你還記得那姑娘叫什麼嗎?”
然後立刻就被另一個男生笑了:“喂喂,小陸和院花隻是并稱‘金童玉女’好吧,他們又沒見過。你要真想知道小姐姐的聯系方式,就去問學生會的人啊,他們肯定有主持人名單。”
“滾滾滾少造謠啊,老子和對象很恩愛的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鬧着,卻忽然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了舞台那邊的情況。
“诶?這好像已經過了彩排要開始的時間了吧,怎麼回事。”
說話的人站起來張望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眼手機,立刻驚呼道:“我去,有人欺負咱們計院的妹子,走走走都起來。”
“啊?怎麼回事?”
“誰啊這麼膽大包天?不知道我們計院的女生都很珍貴的嗎!”
陸聘也解鎖屏幕,發現舍友是在他們群裡說的這件事——
他們班總共隻有四個女生,其中一個和舍友都在學生會任職。女生是文體部的,也是這次活動的策劃者之一。
因為計算機學院本來就男生多女生少,女孩子在這裡是堪比國寶大熊貓一般的存在。即使女生們說自己并不需要被特殊照顧,計算機學院的男生也很好地貫徹了開學時輔導員就教導他們的精神,本着紳士風度的原則,幾乎承包了搬書、掃雪之類的全部體力活。
而這僅有的幾隻珍稀大熊貓……哦不,女同學也都不是嬌滴滴,一點小事就會喊苦喊累的個性,反而都很要強,這也讓他們這一屆計算機系的學生們之間關系很是融洽。
這次舍友說的,這名被欺負了的女生西西就是其中之一。
說實話,西西在優秀者如同過江之鲫般的學院裡,本身成績并不算非常突出。
不過這姑娘卻是參加各類文體活動的一把好手,平時跟學院裡的男生們也很玩得來。更别說在上學期的某一項綜合類競賽裡,她還和大家一起組隊,是真的熬過大夜、灌過咖啡、卷過項目、見過淩晨四五點鐘的太陽,堪稱“過了命”的交情。
于是男生們就呼啦啦地湧向了後台。
包括陸聘在内。
結果去了才發現,舍友剛剛在微信裡并沒有把事情的全貌說清楚。
這不僅僅是一件簡單的,自家院系的女生受了委屈的事,更重要的是,給她這份委屈的人正是對面,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的學生會幹事之一。
西西和那名男幹事一起負責今天的後台操控工作。
剛才中場休息時,西西和人打電話,說起了自己最近的安排,并且提到了她有想要保研的意向,結果就遭到了那名男幹事的不屑嘲笑。
“呵。”男幹事一邊裝模作樣地調整着舞台音量旋鈕,一邊毫無遮掩地從口中發出輕嗤。
西西一開始沒有理會,隻以為他不是在和自己說話。結果卻沒想到,等她挂斷電話,男幹事反而變本加厲。
“喂,”男幹事雙手插兜,朝她轉過來,擺了一個自以為很酷的造型,“你不是績點都已經排到你們年級三位數開外了嗎?還想着保研啊。”
西西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績點?”
“又不是秘密。”男生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要我說還是少做夢了吧,就你這種成績很差勁的,就算把平時綜合測評分都加滿,也不可能成功保研的。”
“我能不能成功和你無關。”西西的表情也冷了下來,“現在是我在問你,”到底是怎麼拿到我成績單的?
“怎麼,要告我侵犯你隐私權啊?”
“……回答我的問題。”
“就你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裡,我看到了啊。要怪就怪你随手亂丢,不然就别怕别人看。”男生聳聳肩,“但是真的聽我一句勸吧大姐,你這個成績想要保研就是癡心妄想。放在我們學院,别說排名三位數的,就是排名第三十的都不會做這種春秋大夢。”
“你!”西西被氣得攥緊了拳頭,“我什麼樣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但你現在這樣,如果你們學院都是你這種人的話,隻能讓我确定你們學院的學生都很沒素質。”
“啧,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善意提醒你,你還倒打一耙。”男生說,“早知道要和你這種隻知道參加各種文藝體育活動,四肢很發達,頭腦很簡單的人一組,還是管這破操控室。我當初說什麼也該跟會長申請調組的。”
兩人争吵的音量逐漸變大,隻是可惜這會兒操控室裡并沒有别人。
直到後來彩排開始的時間瀕近,舍友去操控室看情況,這才發現了西西和那名男幹事之間的矛盾。
他起初試圖上前調節,先确保彩排順利進行,但沒想到那名男生反而被激起了勝負欲一般,地圖炮似的,連他都掃射起來了。
舍友:?
你有毒吧。
于是就開始搖人,打算先把這個無理取鬧的家夥架走。
但沒想到的是,比起他在舞台下準備觀看彩排的兄弟們,還有兩人到的比他們更快。
“我一直很喜歡文傳學院,但今天我真為自己和你竟然是一個院系的感到恥辱。”
從前後台的交接處傳來一道清冽的女聲。
然後就是一隻纖細修長,明顯屬于女性的手,動作輕柔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力度,掀開了那道深紅色的天鵝絨幕布。
二層的燈光調試台上,負責打光的同學似乎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隻是下意識按照流程安排的那樣,把舞台上的聚光燈追着主持人的步伐投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