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荔說着要睡懶覺,但最後還是七點鐘就下樓來了。
但是她沒想到,江斂羽竟然起來得比她還早。
“……早。”她慢吞吞揮了揮手,眨眼睛的動作也有點遲鈍,好像一隻困倦的樹懶,“你今天有工作?”
不然節目組也沒有别的安排,江斂羽幹嘛不抓住機會多睡一會兒。
“沒。”江斂羽卻搖搖頭,“有生物鐘,睡不着,想帶桂花糕去院子裡跑兩圈。”
他舉起手機的狗繩示意着。
“诶?今天該輪到我了吧。”白荔說。
她和江斂羽有過約定,作為提出要把桂花糕撿回來的人和桂花糕實際上的收養人,兩個人在節目錄制期間要按照一人一天的頻率承擔起遛狗工作。
今天本來應該輪到白荔負責。
“沒事,反正我也不困。”江斂羽蹲下去,把桂花糕從小栅欄後抱了出來,小家夥一看到繩子就知道自己可以出門了,毛茸茸的尾巴搖得像是螺旋槳,“不過你怎麼也這麼早。”
一般他們帶桂花糕出門也要到八點鐘左右的。
白荔就揉着眼睛嘟囔:“還不是今天約會的事。”
她說得很随意,完全沒往心裡去的樣子。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江斂羽立刻就擡起了頭。
本來經過昨晚一番“試探”和自我開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立刻就又炸了起來。
他本來就長得好,鳳目薄唇,長睫末端的眼尾天生帶着點微微的绯色,内眼角又偏尖顯得銳利勾人,自下向上看過來時就更是如此。
節目組值班的工作人員也捕捉到了這一點,操控着攝像頭轉了過來。
機器旋轉的聲音本來并不大,但清晨的别墅室内确實比較安靜,加上江斂羽的聽力水平本來也遠超常人,就讓它顯得格外明顯。
江斂羽也意識到了,幾乎立刻就回過頭去,和攝像頭後的工作人員完成了一次對視。
“江老師怎麼這麼敏銳啊。”PD們都被吓了一跳,悄悄感慨着。
“為了約會?”江斂羽看了一眼機器,大概也明白節目組的想法,就慢慢收回目光,轉而面向白荔,輕輕反問了一句。
“嗯,昨晚幫小蕭姐選了會兒今天約會的裙子,又想到他們去水族館,我還特意給知也哥做了份攻略,免得他們好不容易拿到約會的機會,結果因為踩坑耽誤了。喏,還有最新補充版要給他。”
她晃晃手裡拿着的一疊A4紙。
聞言,江斂羽本來緊繃的肩膀這才松弛下去,重新摸着桂花糕的腦袋,唇角也翹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他想起昨天晚上傅知也那身明顯是精心搭配過的紅色耳釘和香水,心說不管這家夥到底是怎麼想的,但看起來白荔都完全沒有把對方當做一個潛在的追求者。
嗯,好兆頭。
對手的慘敗某種意義上也可以代表己方的成功。
江斂羽把桂花糕抱起來,問白荔道:“那除了這個,你一會兒還有事嗎?”
“嗯?”
“他們都還沒起,要不要去買早飯回來,順便帶桂花糕散步。”
“好啊,正好我也餓了。”白荔摸了摸自己的胃。
就在他們講話的時候,剛巧傅知也也下了樓來。
白荔背對着樓梯口,起初沒看到,但江斂羽則是一覽無餘。
情敵哥今天穿了件駝色長風衣,黑色高領打底外是很有質感的深紅襯衫,頂端的三顆貝殼紐扣沒有扣住,看上去像是從九十年代香榭麗舍大街走出來的人物,有種複古的浪漫。
孔雀開屏。
江斂羽挑挑眉,默默在心裡點評道。
“哇塞!”而聽到動靜也轉過身的白荔則是認真道:“知也哥,要不你今天出門還是小心點吧。”
“嗯?”
“你今天太帥了,我怕一會兒你出去會直接被捉婿的人綁走。”
傅知也哭笑不得地敲敲她腦袋。
“喂喂,我認真的好不好。”白荔捂着頭躲,江斂羽就順勢往前一步,把她擋在了身後。
女孩從男人背後探出半張臉來,還在努力為自己辯駁:“而且你今天要和小蕭姐出去的,萬一走一半有人把你拉跑了,小蕭姐怎麼辦啊?江斂羽你說對不對?”
她還沒心沒肺地戳了戳江斂羽的背。
江斂羽臉上的就笑容更深了,簡直可以說和皚皚山巅冰雪消融,萬物複蘇春回大地相類比。
“對。”他看了眼身後的人,點點頭。
與之相對的,傅知也眼底的笑意就停滞了:“……是嗎。”
“當然啦。”
白荔偷偷做了個鬼臉,又把提前準備好、裝訂完畢的A4紙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