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安室透捕捉到熟悉的地名,面露驚訝,而烏城曦點了點頭。
“一支蘇聯的極地科考隊曾經深入格陵蘭島上的原始叢林,調查那裡的生态環境,在突如其來的暴風雪中抵達一個神秘的地下建築。”
“雖然建築已經廢棄,但科考隊仍在地下躲過了風雪,并認為這是自然界賜予他們的奇迹。”烏城曦繼續向搖壺裡加入一種利口酒與檸檬汁。
“回國之後,科考隊裡随行的畫家繪下了拯救他們性命的庇護之所,還在畫布上用暗語的方式标注了那個庇護所的位置。”
烏城曦聽到那個坐标後,反複問了伊戈爾幾遍,才确認科考隊碰到的果真是烏丸蓮耶設立的那個“命運寶石”研究所。
瑞雯·溫亞德的四人小隊沒把那裡燒幹淨。四十年前,又有人去到那個自然洞穴下的研究基地,以為收獲了生命的奇迹。
畫家寫下“庇護所”的坐标是出于好意,希望如果有緣之人去到極北的森寒島嶼,也可以在那裡停留歇息。
“那個畫家在幾年前逝世,他沒有後代,就委托我的老師将他的畫作全部售賣,把賣到的錢财全部投入慈善事業。”
“但我那位老師也在不久後病逝,兜兜轉轉,這項任務交到了伊戈爾手上。”
烏城曦望向落地窗外湛藍的的天空:“至于伊戈爾,他突發奇想,将擺在畫廊裡的作品都上傳到國際網站上,從網絡上尋找買家。”
《純白雪原》的背景故事就這樣被傳出,又被鈴木次郎吉拍下。
“有人知道了網絡上的消息,就算研究所早已覆滅,潘多拉化為飛灰,也想得到那副油畫。”安室透說,“鈴木老爺子不是不接受二次購買……他的身份不便露面,或者說,更喜歡不那麼合法的方式。”
知道格陵蘭研究所存在的人不多,隻存在于酒廠和動物園兩個組織裡。
“我們酒廠還真是卧虎藏龍。”安室透微笑着在腦海裡圈出幾個名字。
羽生家族、其餘兩個理事、組織裡還未浮出水面的部門負責人、以及各洲的瞭望人……
烏城曦仿佛能看到他腦袋上的想法氣泡:“這幾個選項其實能合并呢。”
就像她既是外聯組的負責人,也擔任财團理事。
“我們該調查下還埋在土裡的泥鳅了。”安室透提出幾個名字,商量完事情,又看向烏城曦慢悠悠倒出的酒液。
“是Silver Bullet(銀色子彈)?”
烏城曦說:“貝爾摩德推薦的混調。”
“沒想到有一天,會是我們說要捉老鼠。”
赤井秀一坐在東京某家小酒館裡,換下了平日最喜歡的針織帽,臉上頂着簡易的僞裝。
酒館裡空空蕩蕩,店主挂上歇業的牌子離開後,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這是FBI最新建立起的安全聯絡點,坐在赤井秀一對面的是個面色威嚴的老年人,頭發花白,方形臉上架着副黑灰色的眼鏡,更顯出他的嚴肅。
這是詹姆斯·布萊克,FBI搜查官,也是赤井秀一自卧底黑衣組織起的直屬上級。
失聯了一個多月,剛出院的王牌狙擊手終于想起和上司打招呼,也僅限于打個招呼。
“赤井,你的意思是對朱蒂和卡麥爾他們也隐瞞你還活着的消息?”詹姆斯又确認了一遍。
繼赤井秀一後,“沖矢昴”這個身份也已經在社會上宣告死亡。
深綠眼睛的男人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說:“在FBI内部有釘子的情況下,減少上檔案的行動才妥當。”
他之後有新的考量,連FSB的特殊消息也沒有吐露的意思。
主動聯絡詹姆斯也是因為赤井秀一确認他值得信任,畢竟如果這位老人是“深紫”的話,他在卧底時期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
“你是從哪裡得到美術館和深紫的情報的?”詹姆斯又問了遍。
而赤井秀一隻是聳聳肩,任憑上級發酵自己心中的猜測。
詹姆斯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紙質文件。
“這是從本部抽調的幾個可疑人員的資料資料,閱讀後必須立刻銷毀。”
根據赤井秀一的推測,美術館組織的“深紫”年齡不會很輕,早已在他的老東家那裡爬到了較高的位置,甚至是不亞于詹姆斯的管理層。
地位一高,查起來限制就更多了。
他端坐在酒桌前,面色平常地啟封文件袋,又随口問:“你的袖扣是某家平價百貨公司的全新紀念款,适合僞裝,但在日本發售——你早就在東京了?”
專門換了套當地行裝來接頭的詹姆斯:“……”
老人擡手倒茶,說:“有些瑣碎的對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