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死了?誰殺的?
恐慌與悲痛一塊彌漫在心頭,她的背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甚至開始懷疑窗外已經埋伏了聞訊而來的敵人,計劃可能有的逃生通道。
博士又說:“服部君說,兇手的代号叫做冰酒。”
“……那沒事了。”灰原哀又坐了回去。
會議很無聊,就是官方機構的領導者們互相寒暄,交流一些已知情報,再明确對方在自己領土的職權範圍。
聽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來電将視頻頁面擋住了。
烏城曦說:“我這邊拿到一盒初代的APTX4869,還有疊代資料圖,明早會有人聯系你接收。”
在研制出短暫恢複身體的解藥後,APTX的研究工作又陷入瓶頸期。灰原哀這些天暫時将目光投到了沃克群島受污染體的醫藥治療上。
“阿拉,那真是解了燃眉之急——解藥研制到新進程,我正缺樣本。”她坐在實驗台前,道謝之後,又聽見那邊略有些嘈雜的背景音。
“你也在看線上會議?”
卧底不會參與機構之間的事務性工作,以冰酒的習慣,官方套話的場合她向來是能躲就躲。
“這不是有位老爺子參與發言嗎?”鹿野科技的大樓裡,烏城曦一目十行地浏覽往年報表,嘴裡回答。
灰原哀最初進入線上會議室,是因為姐姐宮野明美說她會負責其中一部分的文書工作。
所以聽到這句話後,她又去仔細地看了一眼會議室的界面。
重要人物都身處電子幕布之後,看不見真容,她問:“是那位用日語強調法外赦免權的特情指揮官嗎?”
“嗯,切爾諾夫長官。”烏城曦的話裡更多的是調侃意味,随口介紹道,“當了KGB二十年的教官,目前還是機構裡最嚴厲的一位。”
“是個很淩厲的爺爺啊。”
報表快盤完了,烏城曦一邊心算着财務數據是否合理,一邊說:“我要派人去拜訪幾位藏私的員工……”
但灰原哀察覺她即将挂電話,搶先說:“等一下。”
聯系卧底困難,和知根知底的卧底溝通更困難。灰原哀會抓住每一次機會:“百嬰計劃近一年的實驗數據,能一起送來嗎?”
她頓了一下,讓自己的聲音更為嚴肅,首次叫出冰酒的真實名姓:“切爾諾瓦小姐,請。”
“可以。”烏城曦似乎被她逗笑了,“但你和組織的實驗牽連越來越深,這麼下去可能會有麻煩。”
烏城曦的意思很明确。她們姐妹作為宮野夫婦的遺孤,早已備受各國機構關注,“雪莉”又曾是烏丸蓮耶表露過欣賞的科研天才。
組織遲早會覆滅,而她們如果想在之後過上安甯的日子,就不該再插手這些遊走于法律準繩的生物實驗。
“我本來就是在組織裡長大的,更不懼怕什麼人的指摘或槍口。”茶色頭發的小學生回答。
挂斷電話後,烏城曦吩咐查特将手頭的資料複制一份,而後将報表合上,陷入思索。
她當然知道雪莉要百嬰計劃的實驗數據是為了什麼。
科研組将這項研究命名為“造神”,但以烏丸蓮耶的謹慎性格,如果深度參與過的實驗體表現出反心,根本活不了多久。
她無所謂生死,但之前就猜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君度酒應該也是百嬰計劃的衍生造物。
朗姆佐證了這點,那有人從局外人的角度深入這項研究,也是另一重保險。
手機收到一份新郵件,是對于溫斯蒂·加西亞和她新男友的調查報告。
這些天裡,船舶設計師跑了許多沿海工廠,鶴見慎吾始終跟在她身邊,在伴侶的位置上表現合格,行迹并無可疑之處。
他出身于四國地區的某個小城市,年少時父母死于意外,憑借政府補貼讀完高中,又以極為優異的成績申請到了美國名校。
年輕時的鶴見慎吾一路勤工儉學,大學時與室友創業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改行做風投,此後事業上略有挫折,但總體還算順風順水,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在日本和美國都很受上流社會青睐。
優秀又無瑕的履曆。
但烏城曦還記得與他的首次見面,挺拔的黑發男人文質彬彬,談吐幽默風趣,但那不是她第一次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等候溫斯蒂引薦時,有道視線潛伏在那個位置,極為隐晦。但烏城曦在實驗室時經常會被限制視力,在這方面直覺十分敏銳。
烏城曦讓手下繼續跟蹤,又切換到聊天界面。
溫斯蒂幾次邀請她出去遊玩,但總挑在烏丸财團事務忙碌的時候。
她發消息:“我明天回京都,來烏丸大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