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的是哪邊黑市?”
查特回答:“我剛剛查了一遍,發源地在東京。”
安室透從片腕風見裕也口中得知,搜查一課從陳年舊案裡拼湊出一個在暗網上指使犯罪的高智商罪犯,暫時将其命名為“策劃師”。
整理舊案卷宗時,伊達航發現有幾個犯人聲稱有人為提供了殺人方案,但拿不出證據,又都屬于情節嚴重的種類,最後被歸為捏造事實、意圖逃脫罪名。
在證詞裡,這些犯人都提到過,“殺人方案”是在某個論壇上獲取的。
“Criminologist必須通過多重密鑰訪問,第三方遠程抹消犯人的網絡痕迹……确實是可行的。”技術科的同事們下班了,伊達航請教時,一位也很擅長計算機的警官如此說。
緊接着,這個女警又一拍腦袋:“哎呀,我想到了——伊達前輩,你是在疑惑為什麼池早進豫的電腦沒有被清除訪問曆史嗎?”
她從座位上跳起來,去到專門放置待處理證物的架子前。
“找到了,畢竟是智能家居公司的員工……”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操作,女警指着某個被拖出水面的黑色程序框說,“犯人池早的筆記本電腦是企業配發的,被植入了數據二次儲存的裝置!”
伊達航皺眉說:“這觸犯了公民的隐私權……所以池早和代明企業的普通員工都不知情,他們的領導者在警方查案時也是三緘其口。”
投毒案的受害者小田小姐是部門主管,她或許也是因此得知是誰偷竊了圖紙。
櫻井遙香子将自己的鍵盤接入池早的筆記本電腦,說:“讓我們猜猜看,就算要收集員工的隐私,這個軟件也不可能所有信息全盤接收——它會不會優先探查被快速清除的數據呢?”
談及擅長的領域,她眼前發亮,嘴裡不停講解:“我們的人沒檢查過電腦自帶的軟件,為防暴露,這個程序除了聯網之外,本身不能占據太大空間,所以它會把數據保存後過一層僞裝,向外釋放,再慢慢拖拽清除。”
伊達航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說,策劃師清除過電腦上關于論壇的訪問痕迹,但不清楚他因此觸發了檢測被删除數據的程序。”
“——就像他把東西丢進了垃圾桶,但不知道有人會從垃圾桶裡偷廢品,再去自己賣給垃圾站。”
“前輩好聰明!”櫻井遙香子噼啪按鍵盤的同時還不忘鼓幾下掌。
作為合格的内鬼,她不吝為合格的同事提供情緒價值。
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操作後,櫻井遙香子破解了自動備份數據的隐藏軟件,指着一行數字格式框說:“展覽館投毒案發生的當天,這台電腦确實被遠程侵入過。”
她不無可惜地說:“對于互聯網來說,時間已經太久遠,不能反向追蹤亂碼哥的IP定位了。”
“不要随便給犯人起外号啊,策劃師也有可能是女性的。”又找出一條新線索,伊達航開玩笑後,又浮起了新的辦案思路。
“在本地黑市有勢力,還擁有超高算力的計算機設備,這樣的嫌犯本就少有,可能要牽扯到那些大型的犯罪團夥。”
“這點必須上報,我去找目暮警部商量。櫻井,這次多虧了你幫忙!”
新調來的伊達警官屢破大案,升職在望。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提拔有建樹的同事的。
“嗯嗯,記得和警部多提我的功勞哦!”櫻井遙香子送走前輩,感覺自己的潛伏事業又穩穩地向前邁了一步。
“之後伊達前輩依照犯人池早給出的畫像走訪調查,找出了向池早低價販賣□□的人,可那隻是個流浪漢。”
“前輩又将視線重新放到論壇上,通過網友的閑聊,查出白桦展覽館後,策劃師還在日本鼓動了一起案件。”風見裕也彙報說,“事情就是這樣。”
安室透看着班長申請調取“渡野号”案件的報告,陷入了沉思。
伊達航是他和幼馴染諸伏景光在警校時的至交好友,膽大心細,之于破案思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也不會放過任何一條可能的犯罪證據。
但問題是,班長大概想着或許有關聯,連某個小學生的槍擊案也要一起調查。
“藤村案的卷宗可以給,江戶川柯南的案子……”安室透想起潛藏在警視廳的内鬼,“這是個混淆琴酒視線的好機會,我們再修飾一遍屍檢報告,将兩本卷宗一并發到搜查一課。”
耳機裡,黑田兵衛正在聯合會議上發表講話。
他解開後座上的安全帶:“在路邊把我放下吧。”
“您不回去休息嗎?”僞裝成出租車司機的風見裕也一愣,“三公裡外有個和武器研發組有隐秘往來的工廠,我去探探虛實。
金發青年戴好鴨舌帽,落下了公文包,在郊外的路邊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