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時從外面鎖上了門!”
初冬的傍晚寒意如風,柯南跑到走廊,用鑰匙去開雙人間的門——
理所當然的,被反鎖了。
他沒有太着急,站在門口等待。
沒多久,赤井秀一一手拎着逃跑不成的小女孩,從内打開了門。
柯南瞧了一眼被連上三道鎖的房間窗戶。
費思呆滞無言,被放到了床上還在思考,連腰間系的床單布條都沒動手取下來。
趁着柯南出去,她用尖銳的桌角撕開兩張床上的床單,想要從窗戶滑下三樓。
可她沒想到,不小心發出聲音後,這個可怕的混血男人竟然從自己房間的窗戶刷一下子躍到了她旁邊的空調外機上,隻用單手抓握了牆壁凸起的管道借力。
“布條纏的很結實,但也有斷裂的風險。”赤井秀一點評着,拿出扮演沖矢昴時的親和笑容,說,“是我們哪裡沒有做的不好嗎,費思,你為什麼這麼急着離開?”
費思好像更警惕了呢,赤井先生。
柯南這麼想着,将地上雜亂的廢棄布料用掃帚掃到一邊,然後說:“你是擔心我們看透你的真實身份嗎?”
瘦骨嶙峋的七歲孩子瞳孔微縮,牙齒不安地咬在一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柯南在心裡歎了口氣,和赤井秀一對上眼神。
費思逃跑未遂,擺明了仍不信任他們,随時可能情緒崩潰或進一步反抗,事情已經到了必須說開的地步。
赤井秀一會意:“我去和前台商量房間的損壞怎麼賠償。”
他如一陣風迅疾地離開,将談話的場合留給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
房門輕輕阖上之後,柯南搬過一把椅子,與費思視線齊平,慢聲說:“邁爾斯是個坡子,一個劇烈運動,右膝蓋會疼痛不已的坡子。”
“……這點街上的人都知道,你說這個做什麼?”
“從你的描述裡能看出,七天錢的夜晚,邁爾斯在中槍後依舊跑出了幾百米。”
“牡蛎街沒有路燈,又是一條筆直而狹長的街道,連岔路口都少見。天氣已經很冷了,對流浪兒來說,能避風的休息地方是五百米外的公共廁所。”
柯南用語言模拟着當時的場景:“追殺者們沒料到邁爾斯還有體力,都追着他跑了,期間他或許有過掙紮和求救,但生活在混亂地域裡的人們都知道,不要多管閑事。”
費思預感到他即将說出什麼,将兩隻手掌舉到了耳朵的位置。
柯南知道她抗拒,可他不得不行動:“我從下午起就對一點很疑惑。邁爾斯既然決定逃跑,就一定會減小行動的聲響,他遇害時……”
“費思,本該好好找地方休息的你,是怎麼剛好目睹整個過程的呢?”
“邁爾斯和灰色世界的人不知打了多少年的交道,第一次中槍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無法逃脫……但他依舊拼盡全力,離開了很遠。”
牡蛎街污水橫流,沒人能找到老情報員遇害遺留的血液。但這條信息,是費思在車上親口說出的。
“他是為了掩護什麼嗎?”
這句話出口後,費思将耳朵捂的更緊了。
柯南見狀有些動搖,或許可以再等等,等這個失去親人的年幼女孩緩和情緒——
“沒錯,我在行李箱裡。”
費思頸間的吊墜在動作間觸碰到肋骨,觸感升溫,她忽而生出勇氣。
面對同齡人驚愕的眼神,她挺直腰闆,想,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個混混面前都不會拖她下水的小孩。
“我是邁爾斯從路邊撿到,又心腸泛濫收養的小孩。”
費思将自己的吊墜從衣服裡抽出,攥進手心:“你和那個東方男人一看就來曆不凡,如果你們要對付殺了我養父的人,我很樂意幫忙。”
另一邊,無人的庫房,赤井秀一用剛拿到的鑰匙打開合金門,拉開貨架最底層的抽屜補充彈藥。
越野背包填滿後,他接通手機:“朱蒂。”
“是的,死神還是不肯收我。”
詹姆斯不在本土,他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聯絡人。
貝爾摩德再也沒出現在帝丹校園,僞裝成高中老師已經獲得不了什麼情報。在開學季交接過工作後,朱蒂·斯泰林就重新回到了胡佛大樓。
直屬上司不在,對外辦公室裡的文職人員仍在忙碌,還有幾位高層過來視察。
朱蒂從茶水間出來時,聽到他們在低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