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北密歇根大街五公裡的居民住宅區,一棟出租公寓的房門被敲響。
半分鐘後,房門被拉開一條縫,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美國經典年輕人隔着内層的鐵欄杆門,略帶警惕地說:“Hello,你是警察?”
“CPD(芝加哥警察局)。”身姿挺拔的金發警官舉起自己的證件,“戴維先生,我來對你一個星期前的報警電話進行回訪。”
衆所周知,美利堅的警民關系不怎麼愉快。所以在細細瞅了幾分鐘證件後,盡管臉上藏着質疑與不耐煩,戴維還是打開家門禮貌地招待了上門的警官。
赤井秀一在沙發上落座,不動聲色地打量周遭。一間面積三十平的小公寓,有兩個常住人口。
牆上貼滿了經典的電影及舞劇海報,老舊的CD機擺在電視櫃上,茶幾下擺着黑膠唱片與雙人用遊戲機,十幾份大頭貼就挂在門後。
看得出來這曾是一個溫馨的小家。
但盡管戴維在努力遮掩,垃圾桶裡裝滿了的外賣盒子還是以難聞的氣味彰顯存在感,餐桌上也沾着灰塵,窗台上的綠色植物許久沒有澆水,蔫地和男主人如出一轍。
“戴維先生,根據報警記錄看,你聲稱你的女友安妮·維恩至今已經失蹤八天了。從警局之前的出訪檔案看——這最終定性為維恩小姐經曆雙重矛盾後決定出走散心?”
這句話霎時讓戴維的情緒被點燃:“我T……我都說了,我們鬧矛盾是很常見的事,安妮又愛舞台愛得要命,她不可能玩失蹤!”
窗上的玻璃被風震得微響,繪着卡通圖案的窗簾被吹的飛揚。赤井秀一在年輕人語無倫次的叙述中轉頭,緩緩望向對面的高樓。
二十分鐘後,柯南按開車鎖,赤井秀一拉開車門回到駕駛座。
通過警帽裡攜帶的發信器,柯南旁聽了案情叙述。安妮·維恩,畢業于藝術學院的歌劇表演系,在今年經過恩師引薦進入奧傑利亞劇院工作,因表演刻畫入微、歌喉優美,備受好評。
但在一個多星期前,她突兀地消失不見了。戴維說,女友在前兩天就有些神思不屬,卻解釋說是因為工作上出了一點小差錯。
青春美麗的歌劇演員在一個工作日的早晨離開家,從此再也沒有回去。戴維在當晚找去劇院,卻聽經理說安妮·維恩早就因為不服從劇院的管理者被辭退,他們對此事毫不知情。
戴維報警後,警局經過對劇院工作人員的詢問證實了這個說法,且安妮·維恩在公共場合最後的監控錄像出現在火車站。
此案就此蓋棺定論,戴維不相信結論卻别無他法。用來試圖用來擴大關注度的直播間被封存,而安妮的父母早逝,他也找不到女友的家人求助,隻能在公寓裡頹唐度日。
“有兩處證詞是相互違和的。”
柯南說:“保安說安妮很細心也很貪婪,離開時把新開封的粉底也帶走了,另一個演員說演出的化妝道具都是獨家定制,單獨配發的。”
“而安妮隻出演配角,她得到的舞台妝道具很稀少,一個星期前劇院也并未營業——舞台妝的粉餅因成分濃郁更容易受潮,她不會提前把重要的化妝道具打開,緻使受損的。”
“有人為了在上司面前表現捏造了證詞。”赤井秀一拉下手刹,轉動方向盤時又擡頭看了眼高處。
“Boya,通知朱蒂給戴維捏造個罪名,盜竊或傳播不實信息都行,讓芝加哥警局的人盡快把他帶走。”他又補充,“審訊流程走得慢些,激怒他更好,确保這個人始終被值班室的警員全體盯着。”
歐雷酒都能混上警監,指不定芝加哥的警局也有内鬼。
“What?”在美國行動這麼多天,柯南脫口而出的都不是日語了。
小學生手上飛快地編輯短信,順着赤井秀一的目光往高樓上看。雖然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但他立刻就明白了。
“有人在監視戴維?”
“狙擊手,直線距離四百米,因為正下方是居民區和十字路口不好逮捕。”
如果不是這裡安保嚴格,戴維又是個小有名氣的油管主播,還因為女友失蹤沒心情拉窗簾曬太陽,他大概已經躺在醫院的太平間了。
借來的警車駛出小區,赤井秀一說:“武力比我們想象地更高,柯南君,你今晚就待在……”
柯南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說:“我問過了,奧傑利亞劇院每個月的月初演出四天,我們還有兩次正式進入的機會,今晚我可以跟着去勘探地形。”
“Well……”赤井秀一狀似思索,心裡已經同意了這個建議。他伸手摘下與自己并不适配的警帽,随口問,“你怎麼打探的,登錄那個設計落時的劇院官網?”
“不是。”柯南搖頭,湖藍色的眼睛裡一派理所當然,“烏城姐姐告訴我的。”
“我本來是想問問東京的狀況,但烏城姐姐說——組織在芝加哥有個曆史悠久的劇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