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拖延打手隊長的行動,還是客人更方便。柯南心道不妙,這樣他栽贓給從電梯離開的男人的說辭就不攻自破了。
看管監控和内部門鎖的程序員意識到什麼,慢半拍地說:“但我還是按照以往的習慣,解除了每層密碼門的防禦措施——”
貓頭鷹面具帶新客人上來有着幾分荒謬的與有榮焉,特地強調劇院的安保措施極為嚴格,每部電梯都有程序員二十四小時監視,而每層樓梯間的門鎖也無法随意開啟,也要等程序員解除一平米内地磚上的高殺傷裝置。
設計劇院安保裝置的人極為用心,卻沒想到在其中日常行動的人更在乎行事方便。
領班意識到這個錯誤,面上閃過一絲難以掩藏的恐懼,厲聲催促其他人:“還不趕緊把紅外線機槍重新啟動!大堂裡的服務生數量不對,臨近的人互相報上名字,我倒要看看是誰趁機作亂!”
一個膽小的服務生四下看看,顫抖着說:“是那個新來的、嗓音特别難聽的女孩——”
臉上帶雀斑的男服務生就在這時拿着幾頁紙跑來,說:“領班,資料上确實有些異常!”
老領班一邊皺眉聽另一個人說話,一邊下意識地向送到眼前的紙頁看去,忽然瞥見下方切來一道冷光。
有眼尖的打手發出驚叫。
他猛然反應過來,卻已經無暇躲避,而後隻覺腹部劇痛,眼前的場景飛速倒退變低。
男服務生的動作并不激烈,隻是在紙張下藏了打碎的酒杯玻璃片。白紙嘩啦啦落地,他維持着刺出利器的動作,卻眼睜睜地一個身影從人群裡閃出來,将老領班從可以攻擊的範圍被踢飛出去。
他從喉嚨裡發出野獸垂死掙紮般的怒吼,不顧四面撲上來的打手,朝前撲去,持着玻璃片的手指被割傷見骨也不松手。
這些動作發生在短暫的三四秒間,赤井秀一收回飛踢的姿勢,擡起雙臂防守,又裝作被刺殺者眼中的決意吓退,趁機移向終于有所行動的賭場打手身後。
老領班躺在地闆上久久起不來身,心中滿是惶恐與僥幸。他看着打手和那個發瘋一樣的年輕服務生纏鬥起來,邊怒罵邊從腰間拔出手槍。
“和你的同夥一起下地鐵去吧!”
這句狠話實在無用,一方面這明顯就是炸彈案的參與者之一,組織裡的人要拷問活口,另一方面,男服務生被壓制在打手身下,老領班找不到機會瞄準。
而那個方才救了他一命的暴發戶男人走位靈活,眼看襲擊者落入下風,就從旁邊撿起了截被炸斷的木材,幹脆利落地趁勢敲向他的後脖頸。
是山林地區常見的打獵手法。
“咚”地一聲,男服務生終于不再反抗,赤井秀一長長地出了口氣,用後怕的語氣說:“老夥計,你們賭場可真不安生,連累了我們這些無辜的客人啊。”
算盤珠子都快打到臉上了,但生死面前,老領班的語氣真摯了許多,沒打算和趁勢敲詐的暴發戶計較:“奧傑利亞劇院随你開價。”
說完這句話,老頭将目光轉回昏迷的服務生,絡腮胡上的嘴唇勾出冷笑:“泰勒,真是好樣的。”他不可能第二次被轉移注意力,轉頭對打手們說,“立刻全樓搜索,把那個逃跑的兔子面具捉出來!”
就在這時,大堂一端回蕩起沙沙的電流音,一道壓低的男聲通過播放音樂的音響說:“她通過監控死角從四樓的陽台翻到了三樓的公用衛生間,不知道在做什麼,快去把人捉回來,不要顯得你們這麼沒用。”
柯南跟着驚訝的賭客一起尋找聲源,在心裡想,既然歐雷酒還沒有走的話,說明他要通過這個據點辦的事情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從劇場經理恭敬彙報的态度看,豬面具不光是賭場經理,更是整座劇院的掌控人。從下來的方向看,他本人持有的、擁有劇院最高權限的辦公室在六樓。
也應該是歐雷酒目前所在的地方。
這條信息目前派不上用場,但他雖然不能在賭客面前露面,白道工作卻是警察,通過監控探頭就能輕易揭露兔子面具的行迹。
小學生偵探忍不住跟着緊張起來。他看向豬面具缺了一小部分的身體,大概知道那個女服務生是何身份,目前又在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