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信器裡的話語可以聽出,今晚做下爆炸案的三個人都和劇院有着深切的仇怨。
隻能旁觀嗎?
小學生注意到赤井秀一已經和留下看管賓客的幾個打手攀談了起來,聊到了各樓層門鎖防禦機制的基本原理。
與此同時,賭場裡未關閉的音箱傳出了沙沙的噪音,進而關閉。
無人在意,因為柯南聽到耳機裡有人疾跑着推開一扇鐵門,而後人聲清晰起來:“領班,我們近兩年的交易信息被放到了網絡上,還有人在油管上推流!”
看守大堂的打手也有部分收到了消息,面色難看地交頭接耳。赤井秀一拉上了倫農,與他們聊生意還算投機,因此并沒有被回避。
“還沒捉到人嗎?”
“已經在往防搜查的密道裡放催淚瓦斯了,她撐不了多久!”
倫農擔憂不已:“兄弟們,不知道你們被曝光了什麼東西,但劇院應該最近不會關停?吧?”他還盼望着從這裡雇人竊取競争對手的商業機密啊!
刀疤臉的打手意味不明地呵笑了一聲,用油膩的手指做了個搓錢的動作:“就算被曝光到大衆面前也沒大不了的,自然有人搶着頂鍋,看客的記憶更是有限度的。到時候就算劇院開不起來,咱也能給你新單位的地址。”
“我還是希望明天就能和你們詳談。”微胖的中年人歎了口氣,好像在後悔更早些的時候沒有堅持赢下去。他見兩三個腦袋靈活點的打手收到短訊,開始向員工通道走。
“沒有人?!怎麼會……”
赤井秀一回頭的時候,小學生正好拉住他的衣角。在外人感慨的視線裡,他蹲下身聽兒子說話,而後陪着孩子進了衛生間。
賓客的盥洗間與外出通道相隔甚遠,所以打手随意地瞟了幾眼,沒有阻止。
他輕輕旋轉西裝上的袖扣,下一秒,黑暗重新吞沒了人們的視野。
伸手不見五指。
許多道手電筒的光芒一閃而過,嚷嚷着去拿紅外線探測儀,追向更遠的地方,但沒人看向上方最狹小的角落。
很少有人知道,在因一部講述舞台的電影改變夢想之前,她曾在父母的教導下成為一名優秀的雜技小演員,柔身縮骨輕而易舉,在一家日本老爺爺開設的馬戲團裡大放異彩。
兔子面具被砸碎在拐入暗門的那一刻,安妮·維恩通過從劇院工具箱裡帶走的磁吸器吊在做了防彈設計的通風管道裡,一點點向裡面爬。
她知道男友和劇院裡的兩個同班很可能都已死去,心中隻餘死灰。提提踏踏的腳步聲在狹長的暗道裡往複,淚水忽然沾濕了臉頰。
攀爬,拐彎,向上。
在迎接選擇好的結局前,不妨回憶下噩夢般的遭遇。維恩是個熱愛夢想又足夠優秀的歌劇演員,因為恩師推薦進入了薪酬高昂的奧傑利亞劇院。
她至今不知道老師是不是有意推她進火坑的,劇院裡的氛圍十分古怪,上三層樓不允許演員入内。而安妮曾親眼看着一位要好的演員前輩在逼迫下進入四樓的電梯,從此再沒有出來。
前輩年邁的父母曾哭倒在劇院門口,卻不敢報案。安妮是個極具好奇心,又富有正義感的女孩,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一下那位幫她破除職場霸淩的前輩。
于是在一次上層服務人員緊缺,被要求去幫忙時,安妮沒有拒絕,還在那一層樓找到了标着前輩名牌的房間。
她在袖筒裡藏了支錄音筆,沒注意到它早已被屏蔽。就在那一天,前輩不堪受辱,絕食身亡,咽氣前還被豬面具在耳邊嘲諷。
安妮聽他說:“你不願意,有的是人做。組織裡正是暗潮洶湧,争奪風口的時候——”
豬面具緊接着說出了四個字的代号,似乎是個酒名,但安妮顧不了那麼多——她已經被發現了。
不想被滅口就要隐姓埋名,安妮之後極力表現,不隻在四層占據了一個房間,還争取到了去賭場裡做服務生的機會。
也就是在前兩天,她結識了兩個同伴,并在其中一人的幫助下與男友取得了聯系。
之後的計劃順理成章,要麼屈辱地活着,要麼殊死一搏,将這裡的醜惡展露給更多人看。
謀殺行動極為順利,而安妮在其中的任務是利用時間差,拿着技術人員給的密鑰破除劇院的加密網絡,并把所有的犯罪證據發布出去。
現在使命已完,她準備通過泰勒指引的密道到六樓去,原本是為了發掘更深處的秘密,如今是為了會會那個突如其來的大人物。
破開一層挂畫,呼吸到新鮮空氣時,她在晦暗的光線裡聽見有人說:“警察,don't m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