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鲸【十】點了點狼鲸,漫不經心地說。
“沖進人類的島嶼。按我說的做,每一條幽靈鲨都帶着……。”
“帶着【埃索斯侵蝕鈴】。”
狼鲸【一】接道,說罷,他癫狂地轉着血紅色的眼珠,周身光霧暴漲。
他蓦一擺尾,直線俯沖進大洋!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那我們呢?”
‘小原’眯起眼睛,恭敬地問。
“我們去另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藥鲸饒有興味地說,“你知道‘龍鲸’——他們人類這麼叫他。這些天總往哪裡去麼?”
“我不知道,【十】先生。”
“在62号冰川,那有個很有意思的地方。”藥鲸愉悅地笑,“我們該去拜訪。”
……
暖屋。
從畫庭因的角度來看,吳遊漂亮的眼睫低垂着接住暗色中的一點光。
像月光下的波浪一樣漂亮。
“歡迎來到海洋世界。在我發牌之後,請用‘一個秘密’描述你手中的牌面。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每個人都要說真話。”
吳遊像個小巫師,重新把尖尖的帽子帶回頭上。
“一輪發言結束,會進行公投。五張牌裡,隻有一張牌與其他人不一樣。你們要找出不一樣的那張牌,送他出局。”
吳遊舉起一根木棍,假裝它是魔法棒。
心中有數,吳遊用魔法棒的末端依次把牌滑給了五人。
五張牌中,有一張是‘藥鲸-【十】’,其他人的都是‘龍鲸-畫庭因’。
藥鲸牌在畫庭因手裡。
“很好。”
吳遊盯着他們,發現沒有人偷看别人的牌。
“從一号玩家開始。桑逢——”
“他……”桑逢想了想,“他吃魚不吐骨頭。”
吳遊:“……”很好。好一個吃魚不吐骨頭。
“這算秘密?”霍橙想了想,“他用‘時間球’在身體表面鍍了一層铠甲,以最大限度降低正位時間對他的影響。每兩天進行一次更換,由此我們可以測得體重約為70.2 kg的異常時間體燃燒正位時間的速度是……”
“你為什麼知道我們的體重?”白莫聽錯愕,打斷他。
畫庭因瞅瞅吳遊,他和白莫聽的體重差不多。
他們抽到的牌面上不是藥鲸?
“食堂有個秤。”吳遊溫馨提醒,“連着我們的内部通訊公屏。隻要你上秤就都有記錄,不然你猜為什麼沒人去量?”
白莫聽:“……”狡猾的人類!
魚怎麼知道?
魚又不識字!
“絕對值為15.237856,單位為正位時間當量/千克·秒。”霍橙說完。
白莫聽:“……”
“3号玩家。”吳遊示意白莫聽,“到你了。”
“秘密?那可多了去了。”
白莫聽報複性攤手:
“他每天15公時42分16秒準時入睡,當然——我們那邊的時間公曆;他床頭擺了一隻很胖的紫色貝殼,裡面裝着他全部的存款,一共有三百六十……”
畫庭因狠狠跺了白莫聽一腳。
“!”白莫聽吃痛噤聲!
“你知道的太多了。”畫庭因盯着他,“你很好。”
“不要讓任何人打斷你的思路。”霍橙溫和道,“然後呢?”
“他住在&%**&%。”白莫聽說了一串奇異的音符,“這個很難翻譯。沒了。”
吳遊微微恍惚,&%**&%是時間背面的語言。
她側耳,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動着,似乎有什麼在與那一串語言共鳴。
“我有個疑問。”
下一秒,吳遊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唰’地一下抓住了伸向自己頭頂的那隻手。
“你剛才說的——難道所有來自時間背面的生物都會在特殊的時間點睡着嗎?”
“是這樣的。”
畫庭因抽回手,他剛剛往吳遊頭頂上放了一顆薄荷糖球——代替那頂有毛球的小帽子。
“在我們的語言裡,‘睡眠’可能并不準确。我們往往叫它‘調息’。‘調息’是‘風’的節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桑逢點點頭,“倒是确實有這個說法。你們比人類更加具體。”
吳遊沉思。
“到我啦。”
桑黎說着,揮着小木棍,在吳遊眼前晃了晃,“嘿。嘿?這位小姑娘還在線嗎?”
吳遊回神。
“在。”吳遊說。
原來如此。
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混入人類族群的,是喬裝成人類的怪物。
可是他們是怎麼變得一模一樣的?
那些……人類又去哪裡了?
“他每天晚上都出門。”桑黎說,“快到早晨再回來。”
畫庭因緩緩轉頭,盯着桑黎的眼睛。
“到你了。”吳遊拍拍他。
畫庭因想了想,說:
“他……醜。養的寵物也醜。”
衆人看着自己手裡的龍鲸牌:
“?”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現在開始投票。”吳遊揮了揮小木棍,“誰是牌面不一樣的那個人?”
衆人沉默。桑逢和霍橙對視一眼,指了畫庭因。
白莫聽指了桑黎,桑黎扳着他的手指換成了畫庭因。
畫庭因一臉不在意。
像金芒流轉的落日一樣——他深紅色的眼睛裡有其他看不懂的情緒。
吳遊眨了眨眼睛,宣布:“桑逢、霍橙、白莫聽和桑黎獲勝。答對了。”
“畫庭因先生,能否給大家看看你的牌面?”
畫庭因垂眸,把牌翻轉過來。
上面赫然是“藥鲸-【十】”幾個字。
“他還養寵物?”吳遊和他對視,問。
“嗯。”畫庭因手指敲着地面。
“噢!是。”白莫聽恍然大悟,“他在時間背面養了一群‘幽靈鲨’。平時關在籠子裡。确實非常醜。”
吳遊暗暗記下。
末世科學家本能之一:随時随地發現新物種。
“好。”吳遊清瘦的手指又變出一沓牌,“下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