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哥哥,這裡有一個不認識的大哥哥。”
“不得無禮!”後面的人終于追上了紅衣女孩,忙把她的嘴捂住,厲聲斥責,“平日裡真是太慣着你了,功課做完了沒有?現在立刻馬上回去做,不然以後就别想饞零嘴了。”
小孩委屈的癟了嘴,哼哼唧唧兩聲,叉着腰,氣呼呼地走了。
難書無奈道:“抱歉兄台,見笑了,那是我妹妹,平日裡太寵她了,才如此不知規矩,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單林攤了攤手,表示無所謂:“無妨,孩子生性貪玩。我叫單林,跟随宣王殿下前來貴府赴約,敢問閣下是?”
難書恍然大悟:“原來是貴客,失禮失禮,叫我難書吧。”難書看向緊閉的房門,“噤聲,主子們似要談正事了。”
“天子心思實屬難猜,也不知讓我們二人一并操辦宴會是何居心。”蕭澈看着楚烨,緩緩而談。
“卿愚鈍,并不知。不過陛下既令你我一并操辦,必有他的道理。”楚烨端起酒盞輕抿一口,“我們将事情辦好便是。”
“話雖如此……楚公子可有好主意?”
楚烨眯起了眼睛:“殿下真是高看楚某了,哪有這般快。今日先不談這些,楚某今夜邀殿下前來,又不是僅僅聊這些無聊的事情,是想好好感謝殿下那日救命之恩。”
“公子言重。”
原來陛下安排要做的事情與你而言是無聊的事情嗎。哦,辦宴會,好像确實挺無聊的。
蕭澈在心中冷笑,當時就我們兩個人在場,我不救你誰救?要是我不救,出了意外,蕭易那死小子又該拿此事大做文章了……
姓沈的也是個人才,誰家後院的池塘有他家的那般深,那深度,估計快有兩個人疊起來的高度了。
吐槽之餘,英明神武的宣王殿下也在心裡暗暗得意:楚烨你就偷着樂吧,還好本王水性不賴。
“若公子真想感激本王,不知……能否回答本王一個疑問。”
楚烨不明所以:“自然是可以,殿下請講。”
蕭澈低頭,取出一個錦盒放在桌上。”
“有關于……這枚玉佩……”
楚烨愣了一下,開口說道:“這是……我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心突然慌了一下,蕭澈深吸了幾口氣,繼續道:“确實是公子的,那日被本王無意間撿到。本王想知道,這玉佩……是否還有另一半?”
“是。”
蕭澈的眼睛亮了一下:“勞煩公子細說。”
“幼時贈予了一位童年玩伴,可惜記不起來是誰樂趣。”楚烨用手摩挲了一下酒盞杯壁,“我八歲那年生了場大病,忘了許多事。”
蕭澈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漏了一拍般,刺痛了片刻,雙唇緊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地低了頭。
視線矮了一截,落到了楚烨的右手上。
右手接近虎口的位置,有一顆很小的黑痣。
不顯眼,但他看得很清楚
眼前恍惚了刹那,蕭澈差點失态,故作鎮定:“原來如此,本王看着玉佩有些與衆不同,便好奇想要問問,楚公子莫要見怪。”
他将錦盒向前遞去:“物歸原主。”
楚晏卿,晏卿,晏……
他從未聯想過,晏字的下方,便是一個“安”字。
據單林回憶,蕭澈回府後将這個字寫了許多遍,痛心疾首的模樣,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多年的回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蕭澈腦海中放映。
原來,你的日子過得也不甚如意。
單林探頭:“殿下,這便結束了?”
“不然呢?”難不成要本王從祖宗十八代聊到婚喪嫁娶?”
單林靜默幾秒,猶猶豫豫開口:“殿下,屬下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本王何時教過你這些磨磨叽叽的規矩。”
眼下已出了楚府,确實無需那麼多的顧忌。
“殿下,楚烨真的是楚家的養子嗎?”
從前隻是偶爾遇見楚家兄弟,而如今卻常常撞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麼一對比,楚家兩位公子确實相像。
“豪門世爵的家事并非外人可以理得清的,凡事皆有可能。”蕭澈不以為然。
貴族間肮髒的家事,亂到令人不想理會。
……
“交與那兩個孩子置辦,果真是明智的決定。”女人衣着華貴,談吐得體,正是當今皇後。
“澈兒總能變出些新花樣。”
蕭澈覺得自己頭上仿佛有隻烏鴉在叫,煩不勝煩。說這宴會是自己與楚烨一同置辦的倒不如說這是楚烨的一己之勞。
他扪心自問,從頭到尾,确實都是楚烨一人在出謀劃策,而自己就隻幫得上一個忙——搖人。
偏偏楚烨向皇帝彙報工作進程的時候還處處提及自己的名字,大有一副要把功勞都往他身上攬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