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呆愣片刻:“你……叫我?”
蕭澈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這麼叫你嗎?”
楚烨肆意的笑容突然暗淡下來,透出幾分悲涼:“我的小字叫作安安,小時候,他們都喜歡這麼叫我……”
那個“他們”不言而喻
“後來,就沒有人這麼叫過我了。”楚烨直勾勾望着蕭澈,“自然是可以的,在下的榮幸。”
蕭澈有一瞬間的失神,或許是看晃眼了,他似乎看到楚烨的眼底有些許微紅。
聽聞醉酒的人是不會撒謊的,雖然眼前的人并沒有醉得多徹底。
他突然想問楚烨幾個問題,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安卿……”他的聲音帶着些自己都未覺察的顫抖。
楚烨也感到有些不對勁,伸手探了探嘴角,茫然道:“我是不是糊塗了?這是……血嗎……”
待楚烨蘇醒,已是三日後。
陌生的環境令他有些不安,撐着身體做起來,眼前有些發黑,模模糊糊出現一個身影,對他說,你醒了。
楚烨用力眨了眨眼睛,揉着太陽穴,視線這才清明起來。
那人坐到床邊,提他端了杯水,柔聲道:“可還有哪裡不适?”
剛想開口,卻感到喉嚨間一陣刺痛,接過那杯水一飲而盡。
靜下心來細細端詳屋内的陳設,問道:“我怎麼在這?”
“楚王未在府中,我便擅自作主,将你接到了我府裡,抱歉……”
“無需道歉。兄長自那日出了遠門,至今未歸。”楚烨面無表情,重新倒到床上,“我隻記得,我見了血,其餘一概不知。”
“那酒中有毒。”蕭澈提他掖了掖被角,“人已經抓到了,壓在大理寺。”
“誰啊?”
“蕭易與他那日身旁的侍女。”
楚烨将手擡到嘴邊,顯得尤為震驚:“七皇子?那可是在天子的眼皮底下,他怎敢?這是造反!”
“有待進一步審訊,蕭易咬死不認,但那侍女已經招了,就是她下的毒。”蕭澈長歎一口氣,“究竟是那侍女一人之過,還是蕭易也參與了此事,尚未得知。陛下說了,等你醒來再審。”
“為何要我醒來再審?莫不是要我來審?”我可以再裝幾天嗎?”楚烨将頭埋進被子裡,甩出一連串疑問。
“不知道,不清楚,不可以。”
蕭澈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臆想。
楚烨又将被子掀開,煩躁地撓了撓頭,側着身子盯着蕭澈:“你臉色怎麼這麼差?這幾日沒睡好?”
還不夠,再調侃一下。
“莫非殿下是擔心在下……擔心得茶不思,飯不想?”
“你睡的是本王的屋子,你覺得呢?”
“啊?!”
楚烨身形一僵,又一次打量了四周,最後默默下了床。
蕭澈翻了個白眼,又将人拉回了床上。
“身子還未好,躺着。”
楚烨隻覺得恍若隔世,癡癡地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