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都拿到了?”
“拿到了,在楊姑娘那清點了,應該過兩天就可以得知最終結果了。”
“知道了。”
“王爺。”姚瀾喚道,“您今日是不是累着了?陛下也成長了不少,可以試試把一些小事交給他了,您也适當讓自己歇歇。再不濟,也有那群老家夥撐着呢?您不用如此親力親為。”
蕭澈緩緩點了點頭:“今日……确實是有些疲了。”
姚瀾将一杯水遞到蕭澈手中,額上布了層薄汗:“王爺,今日在宜輕客棧的時候……我與楊姑娘碰見了一個人,身形像極了……楚公子……”
他把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像是在偷說着什麼禁忌。
“說這麼輕做什麼?生怕本王聽得見,死人而已。”蕭澈抿了口茶,“時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蕭澈表現渾不在意的模樣,倒是令他擔憂,他甯願看到的是五年前的宣王殿下,得知心上人離世癫狂的模樣。
死人而已?姚瀾轉身踏出了房門——要是真這樣就好了。
待對方離開,蕭澈才鈍感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像是肌肉全部被繃緊,心髒一抽又一抽,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姚瀾也遇到他了?會不會真是他?不,不可能,蕭澈馬上抑制了自己的想法。
楚烨,早就死了。
可回想幾柱香前,那個與記憶中重疊的身影……
世間會有那麼相像的人嗎?!
蕭澈一下一下用腦袋錘着桌面,努力遏制自己瘋狂蔓延的思想,他感覺自己簡直是瘋了!
他叫沈潇!
不對,宜輕就在楚王府附近,他認為,楚王應該對這位沈公子更有興趣才是。
次日,楚王府。
“王妃,不必麻煩了,本王就在這等着就行了。”
“那怎麼行?顯得我府怠慢貴客。”蘇幼栀笑道,“夕蘭,去端盤點心給王爺。”
見對方如此熱情,自己也不好潑冷水,隻能笑着應下。
蕭澈拜訪楚王府的次數并不算多,逢年過節,兩府會有禮物來往,登門拜訪,卻是隻有在處理大事上才會有的。
今天也不例外。
等到糕點都端了上來,楚燃才珊珊來遲。
“阿栀,你先去歇着吧。”楚燃牽過蘇幼栀的手腕,“我來招待攝政王。”
蕭澈目送蘇幼栀遠去的身影,開口道:“楚王與楚王妃的感情可真是令人羨慕啊。”說着,将糕點往自己嘴裡送。
“我們日理萬機的攝政王千裡迢迢拜訪我府,該不是隻為了嘴貧兩句吧?”楚燃撐着下巴。
“嗯,最近聽手底下的人說起一件事情,我想……您應該會感興趣。”
“哦?那就别賣關子了,王爺說說看?”
蕭澈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說了一遍,眼見楚燃的臉色從平靜到疑惑再到挂上笑容。
“那王爺可以自己去找那位沈公子聊聊啊,找楚某做什麼?楚某又不會通天到本事?”
蕭澈沒想到楚烨會裝傻充愣,他以為照他之前疼愛弟弟的程度,聽到這事,會派人去摸摸真假,看來還是自己把對方想得簡單了。
對方這是又把鍋抛向自己了啊。
他找了借口離開楚府,沒過一會兒,蘇幼栀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楚燃旁邊。
楚燃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偷聽是大忌。”
蘇幼栀輕叫了一聲,委屈巴巴道:“你還不讓我聽了?”
“得虧是我,換作别人,你偷聽一個試試?”
蘇幼栀不甘示弱:“就是因為是你我才偷聽啊。”
楚燃無奈道:“我輸了,成不成?”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我聽得不真切。”蘇幼栀将手背到身後,身子前傾,期待地看着楚燃。
“偷聽都偷聽不明白。”楚燃見對方冷下臉的神色,朝另一個方向幹咳了兩聲,轉移了話題,“我覺得有時間應該找個太醫為攝政王瞧瞧這臆想症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