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别說這個了?行嗎!”丘穆沖深吸幾口氣,緩了情緒,看向面前的人,他的目光落在面前人的黑色手套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略有笨拙脫掉了他的手套。
“别……”賀蘭歐譽低着頭,“醜。”
纖細的手指,小指和無名指卻少了一節,砍斷的部分結了痂,與他另一隻完好的手,有着過于鮮明的對比,太刺眼了。
“不醜,你是因為我……阿譽,别喊我王上,好不好?”
賀蘭歐譽抽回手,回道:“王上……”
“罷了,你願意如何喊我,便如何吧。”丘穆沖轉身,“如果非要聯姻……阿譽,你願意嗎?”
賀蘭歐譽險些拿不住手套:“王上,莫要胡來。”
“阿譽,你不願意嗎!”丘穆沖轉頭,帶上了幾分委屈的意味,“你我從小一同長大,你父王與我父王又相熟,你不願意嗎……”
“我……我并非不願意,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說啊!”丘穆沖扶着賀蘭歐譽的肩膀,接着将對方擁入自己懷中,“阿譽,你難道不是心悅于我?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北頃攻下大弈數座城池,不日就直逼中部,阿譽,隻要你答應!北頃的王後就是你。你從前不是和我說你對中原美景極為感興,那我們就在中原把婚事辦了,好不好?”
“于理不合。”賀蘭歐譽艱難說出這四個字。
“于理不合?怎麼就于理不合了!”丘穆沖将腳邊掉落的東西踢到牆角,以此發洩自己的不滿。
“王上,你冷靜冷靜,您兩日沒好好休息過了。”賀蘭歐譽勸道,“我每次路過,您幾乎都在處理事務。”
“别管那些有的沒的。”丘穆沖打斷,“别告訴我你還想着獨孤儀,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把他扒皮抽筋不知多少回了。”
“王上,我知你是被逼急才出此下策,不過婚姻大事不可兒戲,王上還是考慮清楚吧。”賀蘭歐譽忙道。
“什麼下策,與我而言,這是上上策!”丘穆沖扶額,“我考慮的很清楚,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意……你當真看不出來?”
“王上!”心腹喊道。
沒等來賀蘭歐譽的回答,等來了屬下的叫喚。
“什麼事情,說!”
丘穆沖不得不壓下脾氣,手卻依舊拉着賀蘭歐譽,心腹見怪不怪,繼續道:“楚晏卿領軍,似乎前來邊境收複失地。”
丘穆沖若有所思,“豈是他收就能收的?當我軍無人?””
“當年他命大,逃過一劫。他失蹤的這些年,蕭凜宣都要瘋了,如今才回來沒多久,就又來領軍與北頃為敵。”丘穆沖看向賀蘭歐譽的斷指處。
“阿譽,當初蕭凜宣斷了你兩根手指,如今楚晏卿敢來,若抓到,我定砍了他一雙手。”
“楚晏卿才回,你若砍他一雙手,蕭凜宣怕是要與你不死不休了。”賀蘭歐譽搖搖頭,“中原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王上可聽過?”
“如今一想到中原,我就氣的牙癢癢,恨不得馬上踏平弈國…….”
“王上……你就這般認定?”賀蘭歐譽跟在丘穆沖後頭,神色不明,“萬一……如果有萬一,不是?”
“沒有萬一!”
“那兇器分明是中原獨有,蕭公子在我前往京城前就已經離開,不是那幾個打着虛有旗号算計我們的使臣,還能有何人?”丘穆沖的眉間皺起,“父王……我一定替您報仇,以中原統治者的頭顱,以告您在天之靈。”
賀蘭歐譽拍了拍他的肩膀:“罷了,你意已決,若多加阻攔,我怕是要成那個壞人了。”
“什麼話,阿譽,你自然不同。”
“王上……”
“不是說了沒事别進來,我與賀蘭……霖兒?你怎麼來了?”
丘穆霖有些膽怯,瞄了丘穆沖好幾眼,才說:“哥哥……你要求的課業,我做完了……母妃讓我來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麼。”
“母妃說,今晚去她那,讓你回去和她吃頓飯。”丘穆沖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指了指賀蘭歐譽,“你們一起。”
“回去和母妃說,我沒空,忙着呢。”丘穆沖有些不耐煩,“定是要說聯姻的事情,我不想和她扯這個。”
“不是的!”丘穆霖忙否認,“母妃說,她好幾日沒見到你了,心裡牽挂的很,就想見見你們。”
丘穆沖轉着手上的戒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