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渡跟在她身後,“昭儀對太子如此疼惜親近,可是因為想起了李皇後?”
“我隻是喜歡小孩子。”封蘅望向遠處的池塘。
菱渡沒有戳破她,就算是面對親生的二皇子禧,雖盡到了為母的職責,她也從來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
“你說,别人是不是以為我有意讨好儲君?”封蘅沒由來問了一句。
菱渡依舊不徐不慢,“或許有時候,昭儀可以不用思慮這麼多,昭儀從前,從不會為此等事煩憂。”
“是啊,就算是為此憂心,可我又無力改變别人的看法。”封蘅在垂柳下的大石頭上坐下來,望着波紋粼粼的湖面,“知易行難,往昔明白的道理,雖然現在依舊明白,可是往昔能做到的事,現在卻做不到了……”
“人都是越來越絕情,越來越學會接受,可小小姐……”菱渡皺了眉,“小小姐卻越發怯懦了,或許對于小小姐來說,是因為真正進入了世界……”
封蘅知道她意之所指,可是拓跋弘的世界,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守護封家,維護馮家,是她永遠躲不掉的責任。
“昭儀,你看。”
順着菱渡的手指看過去,不遠處的巷道上是個圍得嚴嚴實實的馬車,眼下已然到了夏日,這馬車卻是隆冬九月才有的,封蘅的眼睛追尋着移動的馬車,那簾子竟被掀開了,是個中年的女人,盤發敷面,卻無半點兒首飾妝點,素淨非常。
隻這一面,封蘅蓦地被這女子擊中了心,她再看時,簾子被圍裹得嚴嚴實實。
菱渡眼尖,看見駕車的是絡迦,剛附耳對封蘅說了,封蘅忙讓她叫住絡迦。
絡迦聽了菱渡的喊叫驚了一驚,匆忙勒住缰繩,探進車裡似乎吩咐了什麼,這才下了馬車,沿着湖畔向封蘅走過來。
“馬車裡是何人?”
封蘅與菱渡走了去绯煙宮的小路,這裡本就鮮有人來,封蘅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在此碰見絡迦。
“這人是……是陛下傳召的宗室。”
“大将軍走了?”封蘅皺了皺眉說:“既然陛下傳召,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的?”
絡迦一時間吓得滿頭大汗,“昭儀恕罪,馬車裡的人着實不能讓旁人看見,否則奴婢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殺的。”
“娘娘不過問上一句,你何必打打殺殺的?”菱渡諷刺了一句,與封蘅對視,兩人似乎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你去吧,仔細着,既然是無關緊要的人,我想也不需要勞煩你。”封蘅淡淡說了一句。
拓跋弘此舉簡直是莫名其妙。
無論馬車裡的究竟是誰。
待絡迦離開後,菱渡說,“若是陛下有心讓太後知曉呢?”
“從中元門入,他既想低調行事,又想要告知母後,究竟是什麼事呢?”封蘅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拓跋弘不打算告訴她,她沒有問他徒惹不快的道理。
那人到底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