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被你蒙在鼓裡。”
“若非如此,不把戲做足了,那些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拓跋弘耐心解釋,“你那族兄未必不能勝任,隻是他們的手伸的太長了,賀源想要回京,還不是時候,至于舅父,三都大官他想占兩個,太貪心了。”
“若我說封茂清高自诩,與馮家并無往來呢?”封蘅捏了捏額頭,方才被風一吹,她有些不勝酒力了。
“那就隻怪他時運不濟,眼下戰事吃緊,舅父舉薦他不過是要看朕會選擁兵自重的賀源,還是他這個外戚,說到底他就算未曾如意,也能賣賀源一個人情。”拓跋弘握住她的手,“朕不願牽涉你,可阿蘅,有時候朕隻能這麼選,你受的委屈,日後朕會百倍千倍償還你。”
這話蓦地讓封蘅惶恐,她忙說,“我不要補償什麼,弘哥哥,我今日所為也不過是不想封家卷入這些争鬥。若你當真憐惜我,偏愛我,就不要讓封家……”
“朕知道。”
她話還沒說完,拓跋弘鄭重地對她說,“阿蘅放心,阿蘅信朕,朕自然護你家族周全,說到做到。”
封蘅鼻子一酸,眼圈瞬間紅了,拓跋弘捏住她的鼻子,“沒出息,把眼淚憋回去,朕不喜歡看你哭,看了心疼。”
“陛下花言巧語!”
“那好,朕以後不說了。”
封蘅沒理會他,徑自走到妝鏡前卸了钗髻,她盯着鏡子中那張臉,突然覺得有一種無處安放的忐忑。
可是方才拓跋弘還在向她說着情話。
“阿蘅,明日陪朕往天宮寺去吧。”拓跋弘問她。
她“嗯”了一聲,又說,“讓菱渡回來吧,縱有錯處,想必也記在心裡了,她不在,我有些不自在。”
“好。”
“手鑄金人……”拓跋弘望着她,宮燈的光柔和地灑在她身上,他站起身來,向她走過去。
封蘅聽他沒了後話,側過身來,拓跋弘抱住她,貼在她的耳邊,“你看看上天待你多好,看來許願的确有用,今年上元節,朕也要放河燈。”
封蘅紅了臉,“陛下又沒個正經!”
“要不是見過你小時候沒皮沒臉的模樣,朕還真就被你唬了!”
她心裡又有了主意,慧黠一笑,“我來準備,如何?”
拓跋弘見她突然來了興緻,就知道她有了什麼鬼主意,他溫柔地拂去她額頭上不怎麼牢固的花钿金箔,喜她心裡還是偏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