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月前的任務出色完成了,軍部特批追封了阮澤一等功,同時特批阮沛越兩級,軍銜為少校。
抓捕了在逃一級戰犯莫秦,克羅伊德也任命為上将,再一次打破了帝國将軍的年齡記錄,又一次的,創造了神話。
帝國人民為此歡欣鼓舞,星網相關話題熱度也久久居高不下,幾大戰區的将士們也因為這次的勝利,振奮人心。士氣大漲,恨不得一口氣攻破所有星盜餘孽,用以洩憤。
快樂的氛圍圍繞在西戰區軍事基地,幾乎所有在基地的戰士們都在讨論這件事情,發現天瀾的星盜基地,抓捕了其頭目莫秦,無疑是這二十年來最能鼓舞人心的喜事。
阮沛在宿舍裡都能聽到校場上訓練的士兵們響破天際的歡呼聲,喊出的口号也比平時更為響亮。
他拿着那枚兩杠一星的徽章,陽光從窗口透進來,映在徽章上,熠熠生輝。
另一隻手上,躺着一枚一杠一星的徽章,曾經,小澤看到他帶回家的那枚一模一樣的徽章,興奮得蹦起老高。
跟上級報備過,他準備明天回家,回去看看媽媽和妹妹,看看小澤……
舉着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徽章,将它移到光中,影子投射在阮沛眼睛上,因為逆着光,他半眯着眼,很快眼睛就變得酸澀起來,視線也模糊起來。
“恭喜你,阮澤少尉。”
……
從空港出來,與兩年前一樣,妹妹阮漓在出口處等他,隻是這次小姑娘滿臉愁容,卻還要努力微笑。
我的小鳥不快樂了,阮沛想。
心像針紮一樣刺痛,但他還是帶着最溫和的微笑,向妹妹走去。
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失去生氣清瘦許多的母親,阮沛忍不住哭了出來,“媽媽……”。
面對裡奧和妹妹他還可以粉飾太平,裝作沒事,但是面對媽媽,他又變回了當年的小孩,一腔傷心與難過噴湧而出。
比起兩年多前那個蒼白但還算健康的狀态,現在的母親,像是蒼老了十歲,臉色明顯有些灰敗,阮澤的離世,給她的打擊很大……
母親顫顫巍巍擡起手臂,“沛沛,我的沛沛回來了嗎。”
阮沛趕緊大步向前,跪倒在母親床前,輕輕擁着她,生怕一用力就會将這個弱小的女人折斷。“媽媽,媽媽……我回來了,我在這裡……”
“我的沛沛,沛沛啊……”媽媽輕輕的喚着阮沛,瘦的隻有皮包骨的手抓着阮沛背部衣服的布料,用力将他摟住。
對不起,媽媽,我沒有保護好阮澤……阮沛在心裡默默的說,他不敢對媽媽說出口,這都是他的錯。
母親幹枯的手摸到阮沛被淚水打濕的臉,“乖,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阮沛擡起頭,濕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媽媽,媽媽的眼裡也是布滿水光的。“不要哭,我的沛沛永遠是個快樂的男孩兒,媽媽最喜歡看你笑了,小澤也喜歡,你知道的。”
“媽媽,我……”母親打斷他的話,“你沒有錯,不要背負這些,那是小澤自己的選擇,你要尊重他的選擇。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支持他,我接受所有結果,你也是。”
真是失敗啊,要讓媽媽來寬慰自己。
阮沛說不出話,隻能握住媽媽捧着他臉的手,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母子兩沉默良久,阮沛将背包打開,拿出兩枚徽章來,一個一杠一星,一個兩杠一星。他将兩枚徽章放在母親手中,“這是小澤和我的徽章,媽媽。”
母親拿着那兩枚徽章,仔細看了許久,又将那枚一杠一星的徽章反複摩挲,“我的小澤啊……”帶着哽咽,帶着勉勵維持但始終沒有藏好的哀傷。
她緩緩擡起頭,淚水止不住的從眼角的細紋處滑下,“我的小澤,我的沛沛,都是我的驕傲。”
“嗯,是的,媽媽……”
将屬于阮澤的徽章和自己那枚徽章一起放在阮澤房間的、那個阮澤最珍視的盒子裡後,阮沛坐在阮澤的床上,打量着這間充斥着阮澤氣息的房間,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衣櫃,就是房間的全部了。
他們三個都是這樣簡單陳設的房間,但小澤這裡,充斥着對阮沛的崇拜:阮沛修好的,别人丢掉的機械小球——那是阮沛撿來哄弟弟妹妹的東西;阮沛做的星網上當時最流行的飛行器模型——已經很舊了,磨損嚴重,一看就是時常把玩;阮沛第一次受封時的影像,被好好裝在記憶光球裡,難為他在那許多人像中找到阮沛隻有幾秒的鏡頭。
還有很多阮沛給過的東西,糖紙,杯子,以及阮沛第一次得到的那枚徽章,都被好好收藏在盒子裡,珍視地放在桌角。
仿佛每次都向别人炫耀:我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哥哥!
阮沛眼前有浮現出幼時一次因為維修單太過繁瑣、而不得不很晚才能回家,從巷子裡穿過被幾個地痞攔打時,阮澤沖過來跟他一起與那群比兄弟倆大好幾歲的人戰鬥。
鬥雞似的兩個人,就算被打的鼻青臉腫也昂着脖子嘶吼着再次迎拳而上。
結束打鬥時,因為并沒有讨着好,地痞們啐了一口,罵着兩個小畜生,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當時因為阮澤剛換牙,打鬥時門牙順勢飛了一顆,豁着一顆牙,抱着哥哥交給他的包裹,沖着地痞們離開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然後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轉臉屁颠屁颠跟着哥哥回家,他來接哥哥回家,結果還被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