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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安:“所以你是告訴我,我在說謊,你以後也會說謊嗎?”
“我不知道。”路以成的臉上露出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認真,“這都是無法确定的事。”
他天天交的什麼朋友啊,從小就這麼悲觀。也可以說現實嗎?
“未來的事的确無法确定,因為未來是要靠兩個人的努力。”路以安耐心對他說,“但我現在能确定,我非常喜歡她,一定會和她結婚。作為我可愛的弟弟,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祝福我,知道嗎?”
思索半刻,路以成點了點頭。
中午十二點多,路以安拎着餐盒來到程思爾的辦公室,去外面吃飯沒時間,他隻好打包到這裡來了。
程思爾關心他的腿:“下次别跑了,多注意休息,等你好了再說。”
“我想見你。”路以安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而且在家裡開了一上午的會,也出來透透氣。”
他把帶來的餐盒一一打開,“雖然這個不是我做的,但也是我們店裡的招牌菜,肯定合你的胃口。”
吃飯之前,程思爾還需要弄清楚一件事,可暗示好一會他都沒反應,她隻好自己開口了:“你弟弟那兒,你怎麼解釋的?”
“路以成啊,嗐他就是個小屁孩,你不用放在心上。”路以安擺擺手,可他看到程思爾的臉色很認真,知道這不可能當個小插曲就過去了,于是正色道:“我已經好好和他講了,這個結婚離婚的話題,他已經聽懂了。不過有點可惜的是,他居然舉了路振熠的例子,讓我有點不爽。”
程思爾不解:“這關他什麼事啊。”
路以安道:“我和路以成不是一個母親,在路以成的理解裡,路振熠就是結了一個又離,然後再娶。”
大人自然知道路振熠是續弦,可路以成不懂,而且為了照顧他幼小的心靈,路以安也刻意避開不談。畢竟給母親的傷害,路振熠才是罪魁禍首。
程思爾不由得探身過去,拍了拍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安慰道:“以成很可愛,而且他明顯很喜歡你。”
路以安撇撇嘴:“就一般吧。”
程思爾輕輕笑道:“他總讓我想到你小時候。”
“我們不像吧,一點都不像。”路以安不想再談别人的事,握住她的手問,“晚上你幾點下班?”
“今晚估計要很晚了。”
“沒事,我來接你。”
“接我做什麼?”程思爾指了指旁邊,“我就住隔壁啊。”
路以安一臉的失落:“你不跟我住一起啊。”
“我們才——”思尓頓了頓道,“總之太快了,我倆的工作節奏也不一樣,總得慢慢适應。”
“我可以按照你的時間表來啊。”路以安好生失望,“我想和你住在一起,三餐都一起吃,醒來和你在一起,入睡前也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當然如果可以睡在一張床上,就,最好了。”
路以安馬上又改口:“是有點快了,先從每天見面開始,我會控制自己不在你工作時間煩你,如果你不想見面那我就乖乖等着,你想見面的時候我拄着拐杖也會立刻飛過來。”
程思爾不知道怎麼接話,低下頭手擋着半邊臉。
“怎麼怎麼,你生氣了?”路以安趕緊問。
她擡頭,才發現是在笑,路以安呼了一口氣:“是在嘲笑我嗎?”
程思爾捂着嘴搖頭。
“嘲笑也沒事,我現在就是陷入愛情的傻子。”路以安大方承認,“但是我很快樂。”
“快樂就好。”程思尓忍着笑,繼續吃飯。
路以安忽地道:“我們重新在一起了,得先去見一個人吧。”
“嗯?”
“去見媽媽。”
從醫院出來已經很晚了,程思爾開着車,路以安坐在副駕,車窗外一連串的燈光倒影在路以安的眼底,他終于收回心神,對程思爾鄭重道:“你必須忘記今天的事。”
程思爾頓時破功,噗嗤笑出聲:“沒事啦,根本沒什麼。”
路以安:“一定要忘掉,不許提。”
程思爾:“我覺得不丢臉啊,反而很感動。”
路以安:“我很丢臉。”
本來路以安牽着程思爾的手去看望程姨,想要在程姨面前說一些比較可靠的話,比如他會好好照顧思尓會讓她生活變得更輕松之類的。結果剛喊了句“程姨”,就沒忍住哭出來。
一直到離開病房都沒緩過來,情緒激動到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負責照顧程姨的方琴女士再補一刀:“你這樣真的讓人無法放心啊。”
路以安真的覺得臉都要丢沒了。
到了地下車庫,程思爾俯身過去替他解安全帶,路以安趁機抱住她,有點委屈道:“我平時還是挺可靠的,是不是?”
“當然了。”
“平常沒有這麼愛哭的。”
“······”
“你為什麼不講話?”路以安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