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京州城雲侍郎千金嗎,怎麼落魄成這副模樣?哦,瞧我這記性,姐姐已經被父親逐出家門,不是侍郎千金了。”
雲舒窈掩着唇笑得前仰後合。
若是往常,雲疏月高低要嗆她幾句,隻是如今雲疏月沒有精力來搭理她。
雲疏月隻想等到哥哥來了就趕緊回到朔山内圍種土豆。
然而有的人就是這樣,你越不搭理她,她越是要上趕着湊過來。
雲舒窈見雲疏月不接她的話,深覺自己朔縣縣令夫人的臉面被踐踏了,面上變得不好看起來。
她當即吩咐人:“把此女綁了。”
話音剛落,馬車周圍的護衛頃刻出動,雲疏月不料雲舒窈竟要動手也是吓了一跳。
“雲舒窈!光天化日之下,在邶州城門外這百姓往來之地,你敢!”
面對雲疏月的質問,雲舒窈卻是笑了,“是是是,姐姐教訓得對,我哪敢綁人啊?我隻是與姐姐分别多日思念得很,今日重逢,我想請姐姐回府吃茶而已。”
“回府!”扔下這句話,雲舒窈甩下馬車車窗簾,聽着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不久後就看到雲疏月就被捆得嚴嚴實實扔進馬車。
她素來就不愛瞧雲疏月這張臉,此時雲疏月怒目圓瞪,被捂了嘴還吱哇亂叫更是叫她心煩。
雲舒窈從旁邊格子櫃中拿出一個瓷瓶,倒了些粉末在錦帕上,将錦帕緊緊捂住雲疏月的鼻子,沒一會兒,掙紮着的雲疏月就安靜下來。
雲舒窈面無表情将那錦帕扔在雲疏月的臉上蓋着,如此才覺心靜下來。
不知昏睡了多久,雲疏月恢複了些許意識,隻是眼睛還睜不開,耳中的聲音也聽不真切。
她隻在心裡一直念着,她要趕緊回到溫泉洞種出土豆救舅舅。
她感覺好像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在臉上遊走,接着有黏膩的液體滴在她的胸前,她卻感知并不清晰;忽而有女子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她依然聽不真切。
沒一會兒好像又多了一個人來,是個男人,那又哭又笑的女子害怕了,似在求饒,很快雲疏月就感到自己淩空而起被人抱住,光線突然變亮,她未睜眼也覺得刺目,轉瞬又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雲疏月真切地感知到她躺在一張床上,昏昏沉沉間她睜開了眼,周圍不是她那由布裝飾的屋子,而是青磚黛瓦,是方方正正、正兒八經的房間。
“嘶——”
臉上傳來一陣疼痛,雲疏月下意識用手去摸,手剛擡起就被人握住。
那是一隻獨屬于男子粗粝的大手,有力地禁锢着她。
“月兒,别碰,傷口才剛上了藥。”那男子說道。
傷?原來是受了傷,難怪這麼疼。
雲疏月側目看去,在看清身旁之人是誰時,吓得立馬将手縮了回來,身子也退到床榻裡邊。
“怎麼是你?雲舒窈呢?”
宋祁的手還停在原處,掌心空空地握着,他撚着指尖放在鼻下輕嗅,如同品着什麼稀世香料。
“好好地提那個女人做什麼,沒得壞了心情。不過你既問了,我便跟你說說,我已經打斷了她的腿将她關在柴房裡。”
雲舒窈被打斷了腿。
宋祁說這話時眼底竟沒有一絲波瀾,
雲疏月覺得自己像極了正被一條冷血的巨蟒盯住的獵物,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可是你的妻,你一心求娶的妻。”
“可她劃傷了你的臉,留她一命已經是念及夫妻情分。”
那隻粗粝的大手想要撫上那張受了傷的臉,卻被偏頭躲開,大手微微一頓,蓦的抓住雲疏月的肩膀,迫使她正視着自己。
宋祁不知何時坐到了床邊,寬大的身影将日光遮了大半,與之而來的是無處可躲的壓迫感。
雲疏月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被緊緊地釘在床角,任憑掙紮和喊叫都無濟于事。
她不信宋祁的深情,若他真的愛雲疏月,原文中也不會在二人成婚一年後讓雲疏月困死在内宅之中。
而如今,雲舒窈似乎正在走上雲疏月之前的路。
“宋祁,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那隻粗粝的大手終于如願撫上雲疏月的臉,宋祁湊近,聲音缱绻道:“我想要什麼,你該知道的。”
“宋祁,我雖不再是侍郎千金,但我雲疏月絕不與人做平妻!”
“那正妻之位給你可好?”
宋祁說得沒有一絲猶疑,抛棄發妻一事竟被他說得雲淡風輕,雲疏月又是一陣膽寒。
這人太可怕了!
許是雲疏月眼底的驚懼被宋祁捕捉到,他陡然變了臉色,一把掐住雲疏月的脖頸,厲聲道:“你不願意?”
脖間的窒息瞬間傳遍全身,胸腔的空氣正在迅速消散,雲疏月喘不過氣來,更别提開口說話,她的臉色漲得通紅隐隐有泛紫的迹象,手腳并用也不無法撼動面前的魔鬼半分,漸漸的,雲疏月沒力了,如一條擱淺的魚。
瀕臨死亡時,大量的空氣鑽入口腔,雲疏月貪婪的喘息着。
宋祁立在床邊背對着雲疏月。
“你若想救白斜水,嫁給我是你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