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轉天早上,譚小柯和餘峰去接女孩。等了很久她才晃晃悠悠地下樓,神色相當疲憊,眼睛又紅又腫的,看到譚小柯後忍不住又要哭。譚小柯忙說道。
“我已經給你爸打過電話了,他說今天過來看你。”
“真的?!”女孩破涕為笑,說道:“他什麼時候來?”
“不清楚,我先帶你去打疫苗,好吧?”
女孩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笑容,跟譚小柯上車,仍舊是餘峰開車,直奔最近的衛生服務中心。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中年女醫生,燙着滿頭小卷短發,可能是因為早起上班的緣故,滿臉的不耐煩,面相也顯得有些兇巴巴。譚小柯說明情況後打算去繳款,醫生卻問道。
“是誰要打針?”
譚小柯指指女孩,女孩怯怯地走過來,醫生說道。
“先别急,我問幾個問題。你昨天什麼時候被咬的?那條狗什麼狀态,有沒有發病?”
經過一晚上冷靜,女孩不像昨晚那麼六神無主了,想了想說道。
“昨天傍晚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浪狗,我給它喂火腿腸,一開始還好好的,我摸了它幾下,它就咬我了,我也不知道它有沒有病……我也不是醫生啊。”
醫生皺眉道:“流浪貓狗少去招惹,就算沒有狂犬病也有寄生蟲和其他病毒。你還是個學生吧?不好好學習,成天就想着招貓逗狗,這怎麼行?”
聞言,譚小柯忙說道:“在哪繳費?先打針吧。”
女孩卻眨眨眼,說道:“它很幹淨的呀,沒有病毒。阿姨,你怎麼沒有愛心呢?”
醫生也是個暴脾氣,聞言将手裡的筆一丢,直接說道。
“既然幹淨,那你還打什麼疫苗?還哭哭啼啼的幹什麼?”
女孩一愣,又說道:“……流浪動物也要有人喂啊,不然它們吃什麼,多可憐呢。”
“就你有愛心?”醫生冷笑道:“你這不是有愛心,是虎,知道不?”
看到眼淚又開始在女孩的眼眶裡打轉,譚小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忙說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先去繳費!”
女孩被呵護着長大,從未被人這樣呵斥過,再加上她昨晚受到驚吓,恐怕回去後室友們也沒給她好臉色,頓時覺得不服氣,委屈地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不是醫生嗎?”
醫生起身吼道:“醫生怎麼了?來,你倒是教教我,醫生應該怎麼說話?你賊招人煩,知道不!你父母花錢供你讀書,你倒好,不想着好好讀書成天逗貓逗狗的,你對得起你父母給你花的那倆錢兒不?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小孩,我肯定打死她!”
女孩大哭道:“我要投訴你——”
譚小柯也覺得醫生說話太難聽了,忙挺身護在女孩面前,對醫生說道。
“你别說了,行嗎?你個大老娘們兒跟一個小姑娘發什麼脾氣?她遇上這種事兒本來就夠鬧心的了!你換個角度想,如果你有女兒,被一個陌生人這樣說,你心裡怎麼想?”
聽到裡面傳來争吵聲,餘峰快步走進來,問道。
“怎麼了?”
醫生滿臉不忿,她看看人高馬大的餘峰,雙手一叉腰,冷笑道。
“我今天就不想給她打這針了,你們想咋地吧?”
“你——”
這下譚小柯也怒了,扭頭看向餘峰。餘峰微微蹙眉,沒有其他反應。
醫生又說道:“要幹仗啊?我告訴你,别看你倆是大老爺們兒,我也不帶怵的!”
譚小柯怒道:“你這是什麼工作态度?”
醫生将白大褂往桌上一丢,攤着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
“随便!投訴,你趕緊投訴去!”
譚小柯氣得滿臉通紅,餘峰卻搖搖頭,拉起他和哭哭啼啼的女孩,轉身向門外走去。
他們來到另一家衛生服務中心,這裡的醫生很和藹,很快便給女孩安排打疫苗。
等待時,譚小柯忍不住抱怨道。
“這幾天真倒黴!昨天晚上打車遇上個神經病,今天打針又遇上一個奇葩……”
餘峰說道:“别搭理她,打針要緊,換個地方把事兒辦了就行了。”
譚小柯也清楚這個道理,但總覺得很憋屈,想了想又說道。
“你在部隊裡不是學了渾身本事麼?削她!”
餘峰笑笑,說道:“我學本事,是為了保護人的,不是打人的。”
譚小柯一怔,随即也冷靜了下來,他偷偷地扯了一下餘峰的袖子,小聲問道。
“你會保護我不?”
餘峰點頭道:“那當然了,譚總雇我來就是給你當保镖的。”
譚小柯笑道:“那如果不給你錢兒,你還願意保護我不?”
餘峰想了想,說道:“放在前幾年恐怕不行,我得賺錢養家呢……現在應該可以了吧,我也不差錢兒了,咱倆處得也不賴,你也是個好人,我肯定會護着你的。”
譚小柯心裡甜絲絲的,又問道:“那你能保護我多久呢?”
餘峰扭頭看他,在明媚的冬日陽光裡露出個潇灑的笑容來,問道。
“你想多久呢?”
譚小柯心潮澎湃,大着膽子握住餘峰的手指,說道。
“……一輩子,行不?”
“行!”餘峰反握住他的手,鄭重道:“那就一輩子。”
打完針,譚小柯又把女孩送回到宿舍樓下,剛下車譚小柯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女孩驚呼一聲,飛快地跑過去撲進對方懷中,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