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鋒噗嗤一聲笑了，譚小柯撓撓頭，笑道。

“嗯哪，帶個外地朋友來吃點兒飯。姐，你給整好點兒，别給咱東北人兒丢臉。”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姐親自下廚給你做，成不？再給你倆整壺小酒。”

“行，麻煩了姐！”

老闆娘沖劉鋒笑笑，轉身離開。劉鋒回以禮貌的一笑，又看向譚小柯，低聲問道。

“你喜歡這種美女？”

“噗——”譚小柯一口大麥茶噴出來，一邊擦嘴一邊說道：“……沒有沒有！我總帶人來這兒吃飯……人家有老公的！這話可不敢說了，要不她老公得出來削我了。”

“開玩笑的。”劉鋒笑道：“你有女朋友了麼？”

譚小柯含糊其辭道：“我單身……”

劉鋒又說道：“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不該多嘴的，但我把你當朋友，忍不住就想多說幾句。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可以跟我說說，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

譚小柯打馬虎眼道：“現在的人結婚都晚，我的事業也剛起步，不着急婚姻大事。”

“也對。”劉鋒舉杯和譚小柯碰了碰，笑道：“祝你步步高升。”

他們點的東西被端上來，一大鍋冒着熱氣的、咕嘟嘟翻騰着的酸菜白肉，一盤沾鹽巴吃的血糯米腸，因為譚小柯是熟客，老闆娘還送了一盤鍋包肉。劉鋒看着那鍋，脫口而出道。

“好大！”

鍋子上桌，白酒下肚，身體立刻變得暖和起來。

譚小柯脫掉外套，撸起袖子，跟劉鋒一邊劃拳一邊聊天。

劉鋒知識淵博且去過不少地方，甚至還去過非洲，聽他說話是一件非常漲見識的事情。

譚小柯聽得十分專注，一頓飯吃了很久，一直吃到下午四點多，白酒和啤酒也要了好幾瓶。等鍋裡的東西都被撈完後，譚小柯還想繼續加菜，卻被劉鋒阻止道。

“再吃就連晚飯也一起吃了，如果你還想聊天，我們可以換個地方繼續。”

“啊……啊？！都到這點兒了？”

譚小柯看了眼窗外，東北冬天天黑得早，尤其降雪時，下午四點半天色已完全暗淡下來。譚小柯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喊來老闆娘埋單。老闆娘看了眼桌面，笑道。

“你倆挺能喝啊，再給你們整倆兒菜，接着喝呗。”

譚小柯不好意思地笑笑，擺手拒絕，拿出手機結賬。他下炕的時候，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劉鋒眼疾手快，急忙将他穩穩扶住，關切道。

“喝多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沒有，坐得太久，腳麻了。”

劉先生掃了眼桌上的酒瓶，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

“沒想到你的酒量這麼好。”

“我的酒量一直還行……哎呀！”

譚小柯猛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劉鋒全家吃飯時，為了不接那份“厚禮”，可是用酒量不好當做借口的。譚小柯滿臉窘迫地看着劉鋒，劉鋒卻笑道。

“不誠實，竟敢騙我。”

“……對不起，我真沒别的意思，但那份兒東西我是真不能收……我是個老師，照顧學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要是拿了，那我成啥人了？”

“我知道。”劉鋒扶着譚小柯，慢慢向外面走去，說道：“事後我也想了想，覺得我當時的行為太過唐突了。你不是那種人，你很好，是個很特别的人。”

譚小柯的雙腿麻得沒了知覺，大半身體都倚靠在劉鋒身上，外面很冷，他忍不住又打起哆嗦來。見狀，劉鋒解下自己的圍巾戴在譚小柯脖子上，柔聲道。

“接下來你還想去什麼地方？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接着聊。”

譚小柯有些猶豫，時間不早了，明天他還要上班……

劉鋒卻說道：“要不去我家坐坐？婷婷應該也很想見到你。”

譚小柯說道：“那好吧……”

路上，譚小柯給餘峰打去電話，說道。

“我要去劉哥家，可能會回得比較晚……”

劉鋒沖他做了個手勢，表示也可以過夜，于是譚小柯又說道。

“也可能今晚就住在劉哥家裡了，明早直接去學校。”

電話那邊沉默兩秒鐘，餘峰說了個好，便将電話挂了。

劉鋒說道：“他的話好像很少？”

譚小柯無奈道：“他就是個悶葫蘆，不愛說話。”

“聽說他還是保镖？那還是嚴肅一點好，顯得神秘、威嚴，在氣勢上能壓人。”

譚小柯笑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餘峰穿着一身黑西裝，帶着墨鏡，仿佛《黑客帝國》中黑衣人的形象。

劉鋒看他一眼，忽然說道：“你還是要多笑一點，你笑起來很好看，你真的很漂亮。”

譚小柯張張嘴，被同性反複誇漂亮，這讓他隐隐覺得有些别扭。他尴尬地笑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不再說話。劉鋒也識趣地不再開口，專心開車。

到家時，劉鋒又說道：“我家還沒收拾好，比較亂，你不要笑話我。”

譚小柯無所謂地聳聳肩，心說自己家多虧有餘峰，否則也亂得跟豬窩一樣。

但當房門打開後，房間裡的情形還是令譚小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