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自家禦主指揮戰艦的船長式口吻有所不滿，人王蓋提亞仍按照她的指示将魔力輸送出去。光炮擊中裂縫的瞬間，耳邊突然炸響慘叫。随後散發着焦臭味道的殘肢被甩了出來，透過被火焰燒焦的白色皮毛，隐約能辨别出那是某種“碳基生物”。

“那是——”

羅曼醫生欲言又止。

“好像不是人偶。但恐怕也無法稱其為人類。”瑪修的神情有些恍惚，“這些敵對生物說不定....是某種人工生命體。”

“瑪修。”

立香擋在學妹身前，遮住她的視線。

“我...我認為人類的可貴之處是‘心’而非形體，這麼說或許會使你迷惑....但是....”

“沒關系的，前輩。”

“我隻是有點緊張。”

瑪修揚起笑容。

“我必須要适應任何環境才行呢！因為我可是前輩的亞從者啊。”

少女對話期間，在場的兩位男性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羅曼醫生看着顯示屏上人王蓋提亞緊鎖的眉頭，意識到他此時恐怕與自己考慮的是同一方面的問題。

在剛剛的接觸戰中藤丸立香的表現正常，并無錯漏之處。但正是這份“無錯漏”，才令人産生違和感。

“羅馬尼？”

達芬奇端着更換好的溫咖啡走到操控台邊，羅曼醫生抿着嘴唇，指了指通話裝置，負責通訊的staff心領神會，暫時對特異點那邊屏蔽了管制室的對話。

達芬奇歎了口氣，坐到桌上。

“你在懷疑什麼？”

“隻是猜測...”羅曼苦笑着說，“萊昂納多，人類能夠看到多遠？”

“借助天文望遠鏡，人類已經能夠觀測到137億光年外的天體了哦，”達芬奇頓了頓，接着說，“從魔術角度來講，你也知道的，雖然不能得知細節，我們可以觀測到百年後的未來。”

“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羅馬尼。”

“.....”

羅曼醫生目光深沉，看着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的他，達芬奇突然就明白了，這次不一樣。

雖有偏袒的嫌疑，達芬奇還是這麼開口道。

“經過鍛煉，人類是可以磨練出某種‘預測’性的、我認為經曆過三個特異點的藤丸立香擁有創造這種特性的前提。”

“若隻是對戰鬥的敏感性...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羅曼醫生壓低聲音，仿佛正忍受悲痛。達芬奇知道他即将揭開某個他不願意再次提及的傷口，卻無能為力，隻能等待羅曼自己說出口。

片刻，做好心理準備的羅曼醫生擡起頭，這時他的眼裡已經不再有迷茫。

“萊昂納多·達·芬奇，迦勒底召喚的英靈第三成功例，雖然之前向你透漏過第二例——與瑪修融合的英靈的情報，但是關于瑪修....”

他頓了頓，接着說。

“關于瑪修是為了降靈儀式準備的人造試管嬰兒這件事，目前在這個迦勒底，知道詳情的人恐怕隻剩下我了。”

“羅馬尼，其實我也私下做過調查，畢竟那個時候你做了不少說服工作，我也是在知曉‘某種不人道’的前提下才選擇留在迦勒底。” 達芬奇故作輕松的說，“你遲早要把瑪修的事告訴立香吧。”

“我本想等到更加成熟的時刻。”

“卻發現‘藤丸立香’早一步察覺到這個事實？”

“我....”

“你認為她看到了？猜到了？再或者是她在老所長的房間裡找到了什麼？”達芬奇豎起食指搖了搖，“就結果而言有何不妥嗎？”

“她沒有質問、也沒有痛恨。隻是對瑪修投以更多關注而已。”

“你的猜測對她不公平，羅馬尼。”

不公平。

是的，這對藤丸立香來說是不公平的。身為同伴，相互的信任是成全這份關系的基礎。這種時候任何對她的懷疑都有可能成為從“背後”刺進心口的刀刃。

“我明白了，謝謝你，萊昂納多。”羅曼醫生深呼吸，雙手拍打臉頰，使自己鼓起精神，“接下來，我看看，嗯——依舊是不容任何放松的戰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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