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栖咬咬牙,轉身過去正好對上他的一副笑臉。
“就當為了我,看看吧,我請他到晉中也是為了你,若能治好你的病,我就不用每日提心吊膽的。”
“我,可是……”
可是她壓根兒就沒病,這一看鐵定就露餡兒。
“可是你還是在意,介意我的身體,殿下大可尋個康健的女子,何必帶着那道士來給我難看,我看過的名醫不下百人,我早已明白,治不了的,你何時也跟我打起啞謎來了,想要另找别人就直說,我何時攔着你了,嗚嗚嗚嗚……”
她逮着他的衣角,硬擠出來幾顆豆大的眼淚。
陸行雲頓時手足無措,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我不對,夕夕别哭,你不願我打發了人也就是了。”
話才說完,她就擠了上來,眼裡雖然有淚花,眼角彎成月牙,眸中盛着璀璨星光。
“喲,離我這麼近做什麼?感情是诓我的,你這個小騙子,怪不得說那樣莫名其妙的話。”
他揉搓着她的笑臉,比軟玉更加溫潤的肌膚就在他手心裡翻滾。
肌膚泛着柔光,紅唇微微嘟起,他心神一動,徐徐吻了上去。
沈雁栖仰頭,尋覓那片柔軟,一碰到就失了神,人坐立起來,掌心握着肩頭。
手撐着床面,純白無瑕的被子沾上點水漬。
“殿下,我……”
“你再與我唱反調,可知後果?”
掐腰之手緊了緊。
“不是,殿下,您讓老人家在外面一直幹等着是不是不太好?”
她的食指從喉結上來回滑動,眸中的笑意愈發深了。
陸行雲拿她沒辦法。
“你呀,罪魁禍首甩鍋别有一套,今夜我可不會輕饒你的。”
“可是我沒騙你,真的疼,不信你再摸摸。”
她把着手探到那處,臉色皺了一下,秀眉緊蹙。
他所有的情欲都被憂思壓住。
“那還敢這麼放肆,不要命了。”
上頭之時他也難以壓制自己的情緒。
“也不至于要命,我喜歡殿下,與其看大夫,我不如多瞧瞧你,你比藥好吃。”
“竟不知你張嘴能說出這番話來,可是讓本宮長了眼界。”
他為她穿上了薄衣,扒開鬓角上幾縷被汗液沾濕的發絲。
“從前也不知你這樣美,本宮的妻,天下女子之最。”
“夕夕的夫,也是男子之最。”
她與他十指緊扣,胸中的真相呼之欲出。
沈雁栖想等找一個合适的機會再告訴他,之所以不願意把脈,也是不想有外人知道此事。
風險不是她所能夠承受的,她的娘還在國公府,至少得保證娘親沒有後顧之憂。
陸行雲出了房門,旁邊一道士滿臉怨氣,不知在搖椅上睡了幾回了。
“殿下何不吃個飯再來見草民?”
“先生嚴重,内子今日心緒不安,不願診脈。”
賈不真聞言,臉色越發不好。
“感情是這樣,隻是太子殿下,似太子妃那樣的體質,可禁不住,咳咳,亂造啊,她的病症,鄙人也聽聞過,曾與給她看病的蘇州大夫讨論過,難治,可那日一見,太子妃不像個重病之人啊。”
他曾細細觀察過這個神神秘秘的太子妃,除了臉色比常人白些,抑或這人在外界強裝正常以迷惑仇敵,也是正常。
賈不真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站起身來,拍拍自己的老腰。
“真是老了,殿下,太子妃與祁王,哈哈,此事你不可不防,你與祁王……當初祁王府上的伏擊,未必不是祁王所為。”
二人一道走着,一道商談。
陸行雲道:
“我怎會不知?此前不明其中道理,那日便明白了,他是為了我的妻子而來,其實回晉中之前遭遇多方埋伏,我猜有一方就是祁王所為。這些日子我始終在試探,原來是為情。”
“哈哈哈哈,情根深種,可是太子妃的反應有些微妙啊。”
賈不真揮着羽扇,眸中閃過一抹深意。
“我信她,我的妻子我自然是比旁人要清楚的。”
“隻是稍微提醒一下,殿下勿要認真。”
談笑間已經走到後院的園林之中,此處是陸行雲用來招待貴客。
恰楓葉滿院,另有枯木襯托,這一抹紅色尤為顯眼。
“上回得見,都是五年以前了,太子現在已經成家,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希望如此……”
他心中總有不祥的預感。
二人再行幾步,忽瞧見兩道纖細的身影從院中穿行。
“何人在此!”
那人不由得停住腳步。
他們疾速上前查看,見到的卻是“太子妃”。
“夕夕,你為何這副打扮?”
方才還躺在床上的人兒,怎麼跑得比他還快。
“你可是又要出去急着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