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守住了男人的客棧,甚至還收養了一兒一女以後好給男人上香,不至于讓男人落得一個無人供養的身後……
知道故事全貌的徐盡歡說起台詞來總是有種淡淡的憂傷,仿佛看到了一個身世可憐的女人在亂世裡的無奈與堅強。
開機儀式那天,徐盡歡站在一衆主角後面,手持三柱香禀告神明:“希望《龍吟灣》大火,希望徐盡歡能有更多戲拍。”
第一場的内容就是昨天劇本圍讀的戲份,分AB組拍攝。
總導演柴雪眠去了主角團隊那邊,而徐盡歡這邊則是安排了一個新人導演明澈,正是那天試鏡時坐在中間的主面試官。
場務布景的時候,徐盡歡偷偷用手機搜了一下這位導演,想看下他以往的導演風格是怎樣的。
但是能查到的資料十分有限幾乎等于沒有,一般這種情況要麼就是純素人,要麼就是背景深不可測。
能在這種大制作的劇裡面擔起B組的導演,應該是第二種情況。
徐盡歡心裡打鼓地想:“這個導演該不會是帶資進組的吧?”
現場還沒正式開拍,B組導演明澈跟A組導演柴雪眠正坐在一塊聊天。
大多數時間是柴導在手舞足蹈地說,而明澈則是默默傾聽。
那天試鏡徐盡歡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表演上面了,今天到了片場才有精力觀察明澈這個人。
這人給人的感覺仿佛天生就是搞文藝工作的,不說話的時候坐在那兒也有股子憂郁氣質。微卷的中發全部别在耳後,上半張臉被棒球帽的帽檐遮住,看不清楚神情。
徐盡歡遠遠望過去隻能看到下颚線分明的側臉。
也許是感受到徐盡歡的視線,明澈忽然側頭看向這邊,徐盡歡立馬偏頭避免對視,将頭發挽到耳後假裝很忙的樣子。
明澈挑眉笑笑,生硬地将柴導的話題從好萊塢拍攝手法轉到了燕娘這個角色上面……
徐盡歡鬧了一個大臉紅,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敗下陣來。
“嘀!觸發特定打臉人物,B組導演明澈。”
臉臉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徐盡歡吓了一跳。
“這是怎麼觸發的?之前的特定打臉對象都跟原身有仇或者是傷害過她,難道這個明澈導演……”
“住腦。”沒等徐盡歡說完臉臉就先打斷了她,“明澈是你在圈内扭轉口碑的重要人物,所以才成了特定打臉對象,跟你腦子裡想的那些沒有一毛錢關系。”
“哦,好吧~”徐盡歡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就這樣被臉臉澆滅了。原本她還一位自己能跟這樣有背景的大帥哥發生點什麼呢,搞了半天也還是事業線啊……
直到換好戲服徐盡歡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抛到腦後,等場記打闆後她就隻是燕娘了。
燕娘又拿到了今年的生辰禮——二十兩銀子。
“好歹也算個念想。”
燕娘對着銀錠看了好一會兒,才一邊碎碎念一邊将銀子揣進胸口,轉身去廚房逮正在幫倒忙的兩個孩子。
“都讓我省點心成不成?”燕娘兩隻手各揪一隻耳朵,把兩兄妹提溜到了一間空客房,然後兩個孩子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回嘴。
這是徐盡歡的第一場戲,她心裡比較沒底,也就更希望能有個好的開始,卻還是聽見了明澈無情地喊“咔”。
喊“咔”之後徐盡歡跟兩個小演員就一起湊到了明澈的監視器前,回看上一條。
兩個小孩看完之後就散到旁邊玩去了。
徐盡歡看完對自己的表現其實還挺滿意,但又搞不明白為什麼導演覺得不行,于是一臉糾結地站在監視器前面不知道該不該說。
明澈望着她糾結的神情輕笑:“我也覺得這條差點意思,原本我還沒想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現在我知道了,是燈光。”
明澈指着畫面中母子三人在一起吃飯的畫面跟徐盡歡說:“我對這三個角色的定義是悲劇角色,整個基調應該是哀傷的,所以選了冷光。”
“但是這是不對的。”明澈頓了頓繼續說道,“暖光并不是無法表述悲傷,相反可能此刻的溫馨在後面回憶起來更心酸。”
說完之後明澈就掏出自己的對講機喊道:“燈光老師換一下燈片,我們再來一條。”
徐盡歡跟明澈聊的時候沒感覺,可等真換上暖光之後,她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燕娘拿起桌上那個突然出現的荷包,打開發現果然又是20兩銀子。
燕娘覺得這應該就是自己男人送回來的,不然還會有誰十年如一日的給一個寡.婦送錢還不露面呢?
想到這裡她又恨男人狠心,都到家裡了還不讓自己見一面,忍不住冷笑一聲,笑他是個膽小鬼。
鏡頭前,燕娘将銀錠湊到暖黃的燭光下,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成色極好的銀錠亮得驚人,燕娘一遍又一遍撫摸上面的花紋,良久之後才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滑落的一滴淚。
短短幾秒鐘徐盡歡轉換好幾種情緒,監視器後明澈看得心裡一陣觸動。
《龍吟灣》這部劇是他大哥十分看好一個公司項目,經常在兩兄弟見面的時候侃侃而談,漸漸的他也升起了興趣于是主動請纓做導演。
燕娘這個角色在原來的劇本裡面是沒有的,是明澈自己寫出來的,因為原本可以去A組做導演的他親自來B組盯燕娘的戲了。
劇本裡面并沒有交代燕娘的結局,不是因為這個角色不重要,相反她貫穿全局,隻是明澈還沒想好該怎樣寫。
明澈看着徐盡歡飾演出來的燕娘,開始對這個角色的結局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