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靈氣在體内運行了八十一個周天,總算将任脈幾竅雜亂的真氣梳理了一番,雖說境界不見提高,甚至真氣總量還略有下降,但是墨煜城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真氣更純粹了些,實力也有所提升,隻是想到身體裡毒素未清,墨煜城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順着窗戶看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原來已過了一夜之久。墨煜城舒展了一番筋骨,聽到外面有利器劃過空氣的聲音,便打開了房門。
隻見庭院中間,一位身形瘦小的男孩子正舞着一把鐵劍,那劍有他半身長,看上去并不協調,但揮動起來頗有幾分樣子,可見平日裡也算刻苦。
墨煜城前世精通百兵,于劍道上亦頗有建樹,陳君安的劍法在他眼中自然是錯陋百出。
“劍不是這麼用的,看仔細了,”墨煜城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從他掌心奪下長劍。
劍走輕靈,墨煜城順風而動,步履飒沓如流星,玉鋒劃過長空,似可吹雪截雲。
朗朗乾坤之下,劍似銀蛇上下翻飛,伺機而動,又似秋風橫掃,忽徐忽疾,變化多端,那長袍輕揚,掩着身形,恍若隔着雲端。
與其說他是在舞劍,不如說是在洩憤,要将那前世的痛苦印照于劍光之中,劍過之處,風亦不息。
站在一旁的陳君安一時有些癡了,他能感覺到劍的主人心中有無限不平,無限憤懑,一經發洩便一發不可收拾。
隻是為什麼呢?
雲若遙的名聲,他在入贅前也是聽堂哥堂姐們說過的,出生高貴,天資卓越,她心中能有什麼不平事呢?
不知舞了多久,直到這具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墨煜城才終于歎了一聲,收了劍勢,心中的郁氣才消磨了大半,拄着鐵劍隻覺惘然。
他并沒有按照所學的任何一部劍典舞劍,隻是随性而為,發洩情緒罷了。
“我累了,”說完,墨煜城将劍柄重新放在他的掌心便轉身離去。
“你可以……教我練劍嗎?”突然,陳君安朝着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墨煜城第一次聽到他肯大聲說話,沒有立刻回應,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目光清澈而執拗,他想起少年時的自己,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你年紀尚小,這劍于你有些長了,午後我随你再去尋一把,不然你這般練下去,隻怕會傷了自己,也未必能有太大進步。”
墨煜城随口多說了幾句,便回了房間。
庭院裡,陳君安學着墨煜城的樣子繼續練着劍。
正房中,墨煜城平靜了氣息,又盤膝坐在床上繼續梳理雲若遙體内雜亂的真氣。
半個時辰過後,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墨煜城下了床,剛推開了房門,一個老嬷嬷便迎了上來,笑容可親,“大小姐您可算醒了,昨晚上夫人一聽到消息便想着來看看您,隻是怕擾着您休息,這不,一大早便遣了奴婢來請您和姑爺去主院。”
“呵呵,多謝夫人關心了,”墨煜城笑了一聲,這都臨近午膳時間了,還早呢?怕是那夫人昨夜聽到自己醒了,夜不能寐,直到此刻才能見人吧。
不過,雖說心裡對這夫人有些鄙夷,但這原主受其捧殺對她也算尊敬,更何況她也是築基初期修士,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在面上還是要恭敬幾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