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葉錦書見人被扶下去了,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方才打得上頭,若真出了人命,自己怕是也要被狠狠訓斥一頓了。身為勝利者,他如今仔細想想,隻覺得這行為蠢透了!大庭廣衆之下想羞辱一個人的方法很多,他選擇的這種方法直接把自己也給帶進陰溝裡,實在是沖動了。
“葉公子且慢,不知接下來可敢與我一戰?”墨煜城從陳君安手中接過長劍,劍柄上還留存着些許血色的餘溫,他再次躍上擂台,含笑問道。
“你?”葉錦書剛想逃離現場,右腳方踏出半步就被一位玄衣女子攔住,他皺了皺眉頭:“我無意與女子争鬥。”
“怎麼?你見我修為比你高,便怕了嗎?既如此,我可壓制修為與你同階一戰。”墨煜城挑了挑眉,笑意盈盈,隻是語氣中略帶了諷刺。
“我怕你?”葉錦書掂了掂手裡的長槍,深吸一口氣:“也罷,速戰速決就是了。”
墨煜城的目光又掃過陳君安的方向,見他雖身受重創卻仍能神情專注,心中不免贊許。
葉錦書見前者神情散漫,似乎未曾把自己放在眼裡,便有些羞惱,擡起長槍便運起全力沖刺而上,連試探都省了。
墨煜城見狀,卻連靈力也懶得多用,隻憑借身法周旋一二。對手的攻勢雖猛,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心頭便愈發焦慮起來。墨煜城等的便是這一刻,他腳步微滞,任憑長槍劃過衣袖。葉錦書以為尋得破綻,突然轉變攻勢,意圖一擊緻勝。墨煜城抓住這一空檔,悍然出劍。
隻見一道銀光劃過,劍刃就已經抵住了葉錦書的脖頸。後者還有些驚異,卻聽到一陣清冷的女聲響起。
“你輸了。”
墨煜城放下劍,一臉淡漠地看向他。葉錦書咽了一口口水,眼神頗有些不甘,不服輸道:“剛才隻是我……”
“還想繼續打嗎?”墨煜城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話。
“當然!”葉錦書順了順氣,再次提起槍,隻是這次謹慎了許多,一身真氣凝于槍尖,槍刃疾風驟雨般地朝墨煜城襲去。後者神色不變,以攻為守,且戰且走,身姿如同一隻輕巧的的飛燕。
陳君安在台下強撐着病體,眸光奕奕,看得入神。他知道姐姐之所以多用身法制敵,是有意提點自己,心中感激的同時,自然是目不轉睛。
而台上的葉錦書則是備感壓力,一招一式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樣,頭上冷汗直流,半點勝算都看不到。
墨煜城漸覺無聊,便也不欲再周旋,将真氣彙于劍刃,一道狂暴的劍風如大浪一般奔騰呼嘯而去,将葉錦書掀下擂台。
“錦書!”葉錦雲及時上前,在他落地之前将其抱住。原本這方擂台關注的人也不多,可葉錦雲一出現,旁人的目光便都集中過來。
“剛才那小女娃用的可是劍氣?”一位白發老者忽然驚愕地開口問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練氣修士能凝煉出劍氣?那是哪家的人?”
“看着像是青陽城雲家的那位小姐,聽說自幼天資過人,身負劍氣也未可知啊。”
墨煜城收起劍,潇灑地回到觀衆席,聽着那些人的議論,心裡不免有些無語,這些人怕是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劍氣,自己雖說能凝出劍氣,但那若真的使出來難免會引起一些高階修士的注意,剛才不過隻是借了武者的一些小技巧罷了。卻沒想到他們能孤陋寡聞至此,竟未能識出。
“趙師姐,我怎麼瞧着那位妹妹的招數與趙師伯的劍氣大有不同,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說法?”那位練氣九層的天門宗女修朝身邊人問道。
“呵呵,自然不同。她那不過是用内勁化風,武者的雕蟲小技罷了,哪裡能比得上師尊的劍氣。”天門宗女修冷笑一聲,解釋道。她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身旁的修士都聽得分明,聞言便失了興趣。修界之中,武者向來是鄙視鍊的底層,再厲害也不過爾爾,修士們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墨煜城聽到後,卻是松了一口氣,總算還有幾個有見識的,不至于因此惹太大的麻煩。
而另一邊,葉錦雲喚來兩位葉家弟子先扶葉錦書回府,自己則是獨自來到觀衆席,朗聲道:“雲小姐劍法卓絕,雲家可真是好福氣。”
“葉兄謬贊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墨煜城也拱手回禮道。
“憑雲小姐的天資,來年大選自然是能有一番作為,愚兄便在宗裡靜候佳音了。”葉錦雲語氣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一番話說下來,旁人無不覺得他氣度高華,平易近人,一時間倒是不好意思再議論葉錦書的狼狽了。
“那就借葉兄吉言了。”墨煜城對那什麼仙宗興趣不大,隻不卑不亢地應和了一句。
葉錦雲笑意不減,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隻玉瓶,遞了過去:“舍弟年幼,下手不知輕重,這瓶靈液便送給小公子當賠罪吧。”
說完便急匆匆告退了,擂台之事也徹底被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