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别耽誤了入場的時間。”墨煜城可以不給雲家兄妹面子,但是不能不給晏歡面子,索性打斷了他這些客套,直言道。
雲隽龍雖然不爽,但還是保持着一貫的風度,隻是語氣略有些哀愁:“長姐許久不回家,怕是不知道母親這段日子以來纏綿病榻,常常念叨着姐姐的名字,我雖是做弟弟的,卻還是想鬥膽勸姐姐一句,該常回家探望母親才是。”
“哦,是嗎?”墨煜城猜到了他的目的不過是在言語上占些便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聲道:“母親身為築基修士,我先前侍奉着的時候身子一向康健,怎麼如今輪到你們兩個侍奉左右便久病不起?可是弟弟妹妹照顧不周?”
“當然是被你氣病的,母親待你一向溫厚,可你卻執意分府,自然傷了母親的心!”雲若安毫無顧忌,氣沖沖地說道。
雲隽龍聞言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不妥,卻也沒有出言阻止。
墨煜城冷笑一聲,既然他們有心刁難,自己索性就敞開了說,反正丢的也是雲府的臉:“這可就奇了,青陽城裡誰不知道我兩番遭逢大難,浮屠寺着火那次,更是連棺材闆都準備好了,母親尚能從容應對,怎麼如今我活得好好的,她反倒是被氣病了?”
他瞥了一眼雲隽龍鐵青的臉色,赤裸裸地威脅道:“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隐情?”
雲若安不知内情,正想辯駁,雲隽龍卻一把拉住她,面色陰沉,強笑道:“長姐說笑了,修士有些暗傷是常事,能有什麼隐情。”
“你自己心裡清楚,”墨煜城不再搭理他們二人,朝陳君安與晏歡說道:“我們進去吧。”
隻是走到僻靜處時,晏歡神色凝重,低聲問道:“若遙,方才你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難道之前你幾次三番遇險背後是胡夫人在搗鬼嗎?”
“都已經過去了。”墨煜城暫時還沒有能力去幫雲若遙報仇,當今之際還是韬光養晦為上。
晏歡咬了咬牙,也不再逼着他說出詳情,隻捏了捏懸在腰間的魚形玉佩,心想:當初若遙總與我說胡夫人為人寬厚,我竟不曾多想想,使她有機可乘多次加害,難怪若遙這些時日性子大變,若是我……
她越想越愧疚,看着“雲若遙”的背影,内心掙紮不己。
“晏歡姐姐,我們的位置在哪呀?”陳君安早就知道這些事,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倒是看到晏歡有些失魂落魄,及時轉移話題道。
晏歡聞言,勉強一笑:“在二樓的雅座,我們上去吧。”
此次拍賣會由葉家牽頭,羅衍城諸多家族從旁協助,光是先前流傳出去的部分拍賣品名目就已經在周邊城市掀起了一陣陣高潮,比起之前的武鬥大會還要熱鬧不少。整個會場分為三層,一層是普通席,可容納數萬人,不過這裡大部分人不過是來湊個熱鬧,買不起那些貴重玩意,二層的雅座則多是有些實力的家族和散修,這些人也是拍賣會消費的主力軍,至于三層的貴賓席,每一張票都是由葉家親自贈出,上至天門宗弟子,下至葉家姻親,無不是如今風光正盛的人物,他們若看上什麼東西,底下估計也沒人敢去搶了。
三人從貴賓通道上了二樓,視野開闊了許多,而下面則是人滿為患。
坐在亭子裡,幾位衣着光鮮的侍從捧着瓜果甜點魚貫而入,晏歡如今已恢複正常,讓他們放下東西便出去,随後玩笑着說道:“聽說現在連一張普通席的門票都價值數百兩,葉家光收票錢怕是都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排場這麼大,好東西估計也不會少,葉家還要從中抽成,這又是一大筆錢。”墨煜城跟着附和了幾句。
“是啊,不過你若有什麼想買的,大可和我說,兩個月後便是你的生辰,就當是我提前送你的壽禮。”
這也提前太多了吧,墨煜城知道她有心照顧雲若遙,對她多少有些歉意,婉拒道:“這次的拍品想必大多是給那些築基金丹修士用的,我拿着也是無用,不必多費這些銀錢。”
晏歡卻隻是一笑,至于有沒有聽進去便隻有她自己知曉了。
兩人又閑聊了些家常。陳君安插不上嘴,就在一旁吃着水果,雖嘗不出什麼滋味,卻也是生津解渴。
不久,拍賣會正式開始。
一位衣冠楚楚,風姿卓越的青年男子率先走上台,他正是今天拍賣的主持人,玄龍國的皇家首席鑒定官,不僅見識廣博,更是擁有築基巅峰的不俗實力。葉家能請來此人,也是仗着如今有天門宗的背景,否則就是金山銀山,他也未必會賞臉出席。
晏歡在下面也給二人介紹了一下此人的來頭,陳君安忍不住問道:“他看上去年歲似乎并不大,見識當真能在玄龍國内首屈一指嗎?”
“他服用過駐顔丸。”墨煜城看出此人骨齡已逾百歲,便解釋道。
話音未落,大廳内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幾名滿頭大汗的魁梧武者搬出了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台上的男子結束了開場陳詞,滿眼含笑,朗聲道:“本次拍賣會共準備了整整三百件拍品,無一不是經過鑒定的珍品,更有不少連我都不曾見過的稀世異寶,望各位此行都能有些收獲。好了,相信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了,接下來就是第一件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