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岩壁中的東淩川見劍刃已近,連忙祭出一道風系符箓,霎時間狂風大作,他抽出長劍,借助風勢迅速完成蓄力,與墨煜城短兵相接。
這一照面,兩邊都沒有占到便宜。東淩川笑道:“美人絕色,何必做了帶刺玫瑰?不如與我結為道侶,彼此進益,總好過打打殺殺。”配上這副俊臉,看上去的确是個風流魁首。隻是話雖如此,他還是悄悄從儲物戒中又取了兩張符箓捏在手裡,随時準備應對攻勢。
這人竟也是風系修士?墨煜城冷哼一聲,此人實力要勝過玄龍國同階修士許多,加上那儲物戒不似凡品,想來底蘊不差,自己要對付他必得動用一些手段才行。
這般想着,墨煜城再次揮劍而上。東淩川一手用符,一手持劍,藉着風勢,來去自如,幾次躲過墨煜城的劍刃,便有些自得,挑釁道:“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墨煜城不惱反笑:“接下來這招不知你是否有本事躲過去。”東淩川聞言還有些納悶,卻見墨煜城在岩壁上留下的六道劍痕驟然轟鳴,六道劍氣從中飛旋而出,将前者團團包圍。
東淩川這才發現原來方才墨煜城是故意的,就是想靠這六道劍氣一招制敵。但是他現在也來不及細想為何一個練氣修士可以凝練劍氣,隻知道自己若再不拿出點真本事出來,怕是真的要飲恨于此了。
他深吸一口氣,将劍收回,随後雙手覆于雙眼,數道金光從他指縫中流出。待他放下手時,那原本就堪稱妖孽的面孔更添了幾分威嚴肅穆,令人心生臣服之意。
這是……重瞳?墨煜城望向那雙浩瀚如星空般的明眸,内裡皆有雙瞳,眼波流轉間那數道劍氣便已消散成風。東淩川嘴唇微微顫動,他似乎還不能好好駕馭重瞳的威力,隻消解了這幾道劍氣,那眸光就有些黯淡了。
墨煜城知道了他的底牌,便更不想讓他活着離開,很快便接上後招。東淩川祭出瞬移符正打算溜之大吉,卻見那符箓靈光大盛後卻又瞬間黯淡下去,大驚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何時布下的化空陣?”這自然是墨煜城在出現之前特意為他布置的,在他說話間,墨煜城的劍就已經到了他的胸口處,一提,一穿,一抹。
道谿劍在東淩川的衣服上留下一道碩大的劍痕,露出裡面的護心鏡和白皙的肌膚——東淩川的心髒未能被貫穿,隻在小腹上劃出一道傷痕,流血不止。
這家夥還真是麻煩,墨煜城将劍抵到護心鏡上時便知道這次的攻勢又失敗了,他并不多想,繼續全力準備下一擊。
東淩川臉色陰沉得可怕,左手捂着小腹,眼神有些掙紮,在看到墨煜城動作後總算是下定了決心。他咬破舌尖,噴出一道血霧,那血霧化作一條邪異的幼龍,隐隐有紫氣盤旋。他再次祭出瞬移符,那幼龍直将符箓沖破,随後也化作紫氣直沖雲霄。東淩川嘴角溢血,整個人身形晃動,已是強弩之末,冷笑道:“今日算你運氣好,待小爺神功大成,自有你的好果子吃。”随後那紫氣将他團團圍住,化空陣被強行撕裂破開,待紫氣散盡洞府裡哪還有東淩川的身影。
以真龍紫氣強行破陣嗎?墨煜城拄着道谿劍,心想:這是哪裡來的怪胎,重瞳本就是帝王相,又身負真龍紫氣,可謂天生帝王,這天賦放在上界也是佼佼,何必修習邪道法門?
墨煜城又低眼看向那母獸的骨骸,不忍地暗歎一聲。下次再見此人隻怕不會這麼容易對付了,不過那又如何?縱然重瞳加上真龍紫氣有帝王之資,自己也有一世帝君的眼界和見識,如今知曉了他的底牌,下次便有了準備,何愁不能除惡務盡。
墨煜城這般想着,又信手一揮,為那母獸收斂屍骸,原路返回。陳君安抱着青雲正在原地等候,見墨煜城歸來,頓時放下心,可青雲卻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忽然發出一聲哀鳴,其聲悲切,于雪地中回蕩不絕。
陳君安被吓了一跳,又見墨煜城取出一具獸骸,當下便知原委,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幼獸,手忙腳亂。
獸亦傷其母,人豈能例外。墨煜城見青雲傷心,不免牽動愁腸,隻歎道:“先把它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