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姮接過緩緩倒下的越星,看向她指向慕容嘉的方向,眸中狠戾一閃而過。
鐘甯正在原地想着怎麼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便看到倒下的人影。
她連忙在慕容嘉附近設下一處結界,拿起手中的靈符,将靈力傾注,傳音至水月宗長老處。
看着靈符緩緩燃燒至最後,腦海中有傳音回訊,她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鐘甯走到越星面前,雙指輕點上她的額頭,發覺隻是被一時的暴虐魔氣沖擊,其餘并沒有什麼事情,轉而松了一口氣。
“人沒事,我在此處有一處房間,先讓這位道友進去休息一下吧。”
陸姮點了點頭,連忙扶起越星,不過在最後她往後看了一眼慕容嘉的方向,充滿了殺氣。
鐘甯在一旁倒是不自覺地把身子往後縮了縮,生怕這人殃及池魚。
兩人走後,慕容嘉在房間中倒是緩緩醒來,他看着遠去的身影,忽然笑了一聲。
三百年枯燥的修煉早已經讓他堪破人間嗔癡喜怒,不過再重來一次,他仍然十分有自信能将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不自覺地伸出指尖觸及到這薄薄的藍色靈光結界,感受到一陣被灼燒的痛意,看向流血的指腹。
慕容嘉也還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個大麻煩沒處理呢。
“靈飛,好久不見啊!”
低沉沙啞的嗓音回蕩在這片空間中,慕容嘉的胸腹處隐隐閃現紅光,似是在回應些什麼。
————
“楊曉衣,織錦師叔留給你的破陣符還有嘛?”
看着近在眼前的昆侖山,酆谛忽然向身旁禦劍飛行的楊曉衣問道。
楊曉衣愣了愣,手中出現兩個海藍色的靈石,上面隐隐閃爍着靈光。
随後扔到酆谛手中,接着回道。
“還有倆,都給你了。”
酆谛握緊那兩顆破陣石,能從風中聽到飄散的聲音。
“謝了,我有點事,你先回去一趟,順帶給我向越師叔問好。”
楊曉衣一轉頭,就見到身旁人不見了蹤影,整個人有點懵,可昆侖山近在咫尺,他也不知道這厮又跑去哪裡了。
隻好輕歎一聲,接着任勞任怨地朝着昆侖而去,楊曉衣心中默默吐槽,别人結成道侶靠自己,酆谛你倒好,費兄弟。
他幾乎可以想象越清歌看到他一個人來到時發怒的樣子了。
果不其然,在進入護山大陣的一瞬間,他腦中就出現了越清歌怒吼的傳音。
“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楊曉衣:“……”
———
清風吹過緩緩升起的香煙,一室滿盈暗香缭繞。
淺黃色衣衫的人影将被風吹開縫隙的窗戶慢慢閉合,緩步走至床邊,接着搭上昏迷女子的一截皓腕,皺了皺眉。
“扣扣扣!”
門突然被敲響,鐘甯将越星的手重新掖回去,道了聲進。
進來的是一位穿着素白色道袍的弟子,他身後是陸姮。
她手中抓着一隻玉佩,上下搖晃着,面色看上去有些笑意,似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鐘甯看着陸姮這幅樣子,不禁有些無奈。
“陸少主,我宗的名醫聖手已然看過了,越星小姐隻是昏迷,稍待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
陸姮沒理會她這話,徑直走過鐘甯身旁,沏了杯茶,随後坐在桌前。
“給個期限吧,一段時間,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三天,你們又想讓我等多久?”
聲音淡淡地,帶着些許的慵懶,不過鐘甯嗅到了其下的鋒利氣息,她面上尬笑。
往日八面玲珑的臉上有些僵滞,這畢竟人是在水月宗出的事情,自家宗門的實力不作為,自當承受責任。
她口中不答,面上卻帶着些許的赫色。
陸姮此時看出了她其中的窘迫,抿了一口茶,然後淡淡開口。
“我也并非是故意為難,帶我去見見那個身上帶着魔族氣息的人。”
鐘甯在外行事一向圓滑,在此時落下個人情給陸姮,自是不願的,似又想起些什麼,她眼中多了幾分鋒利。
水月宗盡管是人靈兩族心照不宣的一個邊界宗門,但在衆人眼中也算有名有姓,事關魔族,就算是宗門中的長老來了,也不敢輕易下決斷。
陸姮之所以這麼問鐘甯,實則是一次試探。
她看着眼前鐘甯閃過的一絲暗光,唇角微微勾起,想着成了。
果然,鐘甯的聲音緩緩落下。
“陸少主,請随我來。”
陸姮臨走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越星,暗中在她床邊設下一道金色符紙,接着轉身跟上前方鐘甯的身影。
走過一片翠綠的竹林後面,是陡峭的山崖。
陸姮看着眼前的鐘甯手中施展法訣,有道道靈光從她身上不斷溢出,眼神微眯。
這鐘甯莫名地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每次她即将要抓住那束靈光的時候又稍縱即逝。
白色的陣光在腳下慢慢綻放,兩人被同時吸納進去。
等身體落到實處時,首先感受到的是視線中的一片黑暗。
陸姮感受着身旁鐘甯的靈氣,一步步地跟上她,兩人的身形極快,連帶着黑暗中靈氣凝成的水滴都還未落下,人影就已經消失在百丈之外。
就這樣到了某一處,前方的屏障阻礙了兩人的去路。
陸姮皺了皺眉,她閉上眸子,感受到了一陣雜亂的氣息。
身負鳳凰骨,她對世間的靈氣感知尤為敏感,而此地中的靈氣極為斑駁,不僅有五行靈氣,甚至還夾雜了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