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姮緩緩從關押慕容嘉的地方出來,首先看到的是一臉關切的鐘甯,接着是掩在面具下于煥水潤的眼睛。
她朝二人點了點頭,稍後跟着出去,有了前面常期等長老的掩護,這一趟出去的還算容易。
陸姮回到了越星沉睡的房間,鐘甯跟在身後悄然将門關上。
且不說常期是何身份,僅就慕容嘉而言,陸姮現在是十分懷疑了,眼前的這個慕容嘉極有可能便是前世那個雜碎。
人的實力會在短時間内變化,但身上的氣質卻絕不會變化的如此之快。
眼前的這個慕容嘉所展現出來的一切,都呈現出他絕不是鏡花宴時那個為了一時的小情小愛而任性的人,而在鏡花緣中她所見到的一切,也并非偶然,也就是說,前世的那個慕容嘉也回來了。
想通了這一層後,陸姮腦中的疑問反而越來越多,若是如此,慕容嘉口中令常晏改變想法的女子又是誰,她前世被拘禁了太久,早就不問世事,知道的消息也隻有那幾件大事,魔族向兩族開戰,兩敗俱傷後,人靈兩族反而開啟了長達十年的鬥争,其中細節她一概不知。
陸姮有些頭疼,像是想起了些什麼,随後止不住将自己的目光不斷放到鐘甯的身上。
有關水月宗,她知曉的也隻有面前這位仁兄的桃色小道消息了。
鐘甯關好門後,莫名感覺到自己身後一陣涼飕飕的,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轉頭看到的就是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陸姮,她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去往床邊給越星把脈,察覺到平穩的靈脈,鐘甯終于舒心地放松了一口氣。
“放心吧,陸少主,您朋友很快就會醒來了,這次我給您打包票,不出三天。”
鐘甯左手舉了個三的手勢,覺得自己終于不用再受面前這人的差遣,整個人滿面春風地走出房門。
陸姮在她走後倒是輕笑了一聲,原本暈過去的越星此時倒是醒了,當即揉了揉自己的脖頸。
“終于能醒了,我在這床上躺的感覺骨頭都要軟了。”
越星從床上下來的可謂十分迅速,拿起一個果酥便往嘴裡塞,當然盤子自然放回了原位便是。
她面上并沒有太多的病容,語氣昂揚。
“怎麼樣,這次去探查可有什麼線索?”
陸姮搖了搖頭,手邊的茶飲被輕輕放下,接着走到窗邊,看着外面正訓練的水月宗弟子們,眼中有凝重一閃而過。
“你對這水月宗的宗主常期可有什麼了解?”
越星坐在桌邊,用手拖着下巴,神色中似有思索,接着回道。
“常期,這人我倒是聽說過,據說是上一任水月宗主的私生子,生母不詳,不過從小便被接到了水月宗,又加之天賦出衆,人也很是勤勉,我記得他好像是二百多歲的時候繼任宗主的,好像還鬧出了些許風波,不過風評倒是還不錯。”
越星說完這話,皺了皺眉,有些想不起來,這人之前鬧出什麼風波了,不過應當是沒有泛起多大風波的。
陸姮在原地沉思了一小會兒,接着問道。
“你可知道他還有什麼親戚在世?”
越星擺了擺手,眼神中透露着無奈。
“你問這個幹什麼,難不成他的身份有疑點?”
陸姮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接着轉頭淡淡回道。
“或許吧。”
語氣中帶着些許的歎息,似要随着吹來的風一同消散般。
越星沒想到她會這麼回,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向她面色不是很好的樣子,随手調侃道。
“呀,這還是我們靈族威風凜凜的陸姮陸少主嗎,莫不是被别人奪了舍上身了,或許吧這種詞可不是她能說出來的。”
陸姮面上有着些許的無奈,接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行了,别貧嘴了,說吧,當時見到慕容嘉的時候怎麼回事。”
越星此時倒是收回了面上吊兒郎當的樣子,語氣中帶着不解和凝重。
“這個慕容嘉有問題,鏡花宴時我見過他,當時鬧的那一出讓我對他很有印象,但是前幾天見到的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卻很不一樣,就像是被......”
“奪舍?”
陸姮順着她的話說出來,越星眼中的迷惑轉為清亮,接着整個人異常激動。
“沒錯,就像是被奪舍了一樣!”
看着陸姮異常沉默的樣子,越星接着又解釋道。
“你是知道我的,對魔氣的感知很敏感,所以前幾日在靠近他的時候,我被魔氣沖擊而昏迷,而在最後的時候我感知到的并不是從那個慕容嘉身上産生的魔氣,而是他的神魂。”
好了,陸姮現在已經萬分确定了,現在的那個慕容嘉就是那個雜碎。
想到這一層,她的眼中淬滿了寒冰,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一種冷冽的殺氣。
越星也莫名感受到背後泛起一陣冷氣,随即将門窗關好,心裡面犯嘀咕,等回到浮玉山後一定要好好去藥閣檢查一遍,這水月宗太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