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清風吹來,将殿中系的滿堂紅線輕輕吹起,微紅的靈氣在上面悄然釋放着。
酆谛手中素梅劍身悄然散發着藍色的劍氣,楊曉衣在外面好奇地探了探頭,他目力極佳,自然也能看到那位年輕的男子。
兩位鶴童此時自然在門外,面上仍是那一臉肅穆的表情,楊曉衣瞥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二人腳下竟也暗藏玄機,幽藍色陣法在腳下隐約間流轉出光暈。
這是借助一峰靈脈轉化為法力的陣法,且所設之人于陣法一途之上遠勝于他,楊曉衣像是想起了什麼,注視着那陣法的眼神一頓,當即轉向殿中。
此時,酆谛看着眼前的年輕男子,愈發覺得有些眼熟,他握緊素梅的手微微收緊,接着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越師叔?”
酆谛早便聽先前的織錦道人說過,越師叔未經掩飾過的面貌很年輕,未料在今日竟見到了。
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像是被喚醒了片刻意識,垂落在地上白皙纖細的手指微微一動。
緊接着,酆谛就感受到了一陣猛烈的靈氣罡風朝着他的方向襲來,手中素梅下意識地去遮擋,他是劍修,這點功力實在不在話下,可就苦了楊曉衣,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被吹到了山腳下。
同時殿中的大門被那罡風吹的猛然關閉,整個房間中此時僅有那纏繞的紅線此時發出微弱的光芒,因而顯得格外詭異。
看着紅線最裡面的年輕男子慢慢蘇醒,睜開那雙金色的眸子,酆谛面上閃過一絲驚詫之色。
隻見那年輕男子醒來後率先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朝着紅線所在的地方随手一揮,紅線就在悄然間消失不見。
接着他雙指立于身前,口中默念法決,便見到這位玉樹臨風的青年男子變成了一位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人,正是越清歌無疑。
“呀,小酆谛,你怎麼在這裡?”
越清歌像是剛剛看到這裡有個人似的,面上帶着十足的疑惑發問道,可眼中分明盡是笑意。
看着他這幅樣子,饒是酆谛也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越師叔,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越清歌咳了咳,收回方才一副老頑童的模樣,接着正色道。
“奧,對了,是我找你來的。”
他說到此處,話語間卻又卡了殼,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低頭自言自語道。
“對了,我找你來幹什麼來的?我也忘記了。”
越清歌一副懵懂的樣子,讓酆谛不得不懷疑眼前啊這人到底是不是昆侖宗掌門的錯覺。
“我想起來了,是我讓楊曉衣找的你,快随我來。”
他說完這話,便拽起酆谛的袖子,腳下飛劍靈光運轉,殿中的門庭陡然打開,兩人便化作一道藍色流光飛至空中。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鎮守門前的鶴童朝着兩人的方向鞠了一躬,面上盡是敬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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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陣陣嘶吼聲順着風聲傳來,看着眼前修長的身影突然停下,陸姮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這裡是一處空曠的懸崖,崖底陣陣呼嘯的風聲像是永不會停歇一般,還帶着哀嚎的哭号,但見懸崖邊上刻着一處石碑,其上正寫着悔過崖三個字。
自靈主走後,阙歌便帶着她來到了此處。
陸姮沒有多言,她在等着阙歌開口。
更重要的是,靠近懸崖崖底附近的石壁上的道道劍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從劍痕邊緣不剩多少的藍色劍氣看出,它們很早便被留下了。
“這處悔過崖,你可來過?”
阙歌忽然出聲,打斷了陸姮的思緒,她回過神來。
“沒有,不過昆侖如此之大,我有些沒去過的地方豈不是很正常。”
陸姮不想聽阙歌賣關子,不耐煩道。
“咳咳,當然是,不過你應該很熟悉這個就是了。”
阙歌聽出陸姮的嗆聲,隻是笑了笑,接着手邊浮現一縷靈氣,看起來很是渾濁。
陸姮看着那縷靈氣,它身上散發着一種她很不喜歡的氣息,而且其中的兩股氣息都散發着相互排斥的意圖,組合在一起便很是暴虐。
“這并非純正的靈氣,不過奇怪的是也并非魔氣。”
看着眼前阙歌的臉色,她瞬間了然于心,有人将靈氣和魔氣同時貯存于靈體之中,借此短暫地獲取磅礴的靈力。
想明白後,陸姮順手便從指尖生出一股業火,不消一會,便将那渾濁的靈氣燒了個幹淨,接着輕蔑地說道。
“這種方法不是幾百年前就有人試過,這些所謂‘靈體’結果不是沒有幾天便爆體而亡了。”
阙歌将手背到身後,眉間微微蹙起,語氣中帶着一絲擔憂。
“是啊,不過誰知道這群人能不能跟上一次一樣呢?”
陸姮聽出他的愁緒,也瞬時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若是事态真如上次一般,便早該平息了,又何必鬧到靈主面前,她接着追問道。
“莫非,你們抓到了存活的靈體?”
阙歌歎了一口氣,接着點了點頭,眼神望向這悔過崖的底部,陸姮看向那裡,手中捏出靈訣查探。
果不其然,這崖底的暴虐氣息更為混亂複雜。
陸姮不欲多言,看了身旁的阙歌一眼就徑直跳下悔過崖。
“陸姮!”
阙歌沒想到她直接跳下去,連忙喊道。
他還沒來得及告訴陸姮下面的情況,看着這幅情形,自己也徑直跳下去了。
暴虐的靈風呼嘯,陸姮勉力為自己撐起一層靈罩抵擋,不過很快就被一寸寸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