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連滾帶爬地到了李府,推開後院那扇門,纖弱的手指用力地挖着柳樹下方的土塊,雙手都沁出血來。
可無論怎麼挖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雙目赤紅,将所有的希望都灌注在了那柳樹下。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他口中輕喃道。
站在他身後的陸姮看着他這一副瘋魔的樣子,倒是毫不意外。
手下傳來微微堅硬的觸感,李清的眼前已經看不清東西,隻以為它就是靈根,能救他和哥哥命的靈根。
他将那堅硬的箱子打開,從中拿出一個棱狀的物體,拿起來就往肚子裡塞。
身後的淩寒看到那棱狀的東西時,倒是心驚,那分明就是灌滿魔氣的靈柱,李清作為一個凡人吞下去的下場隻會是爆體而亡,此時李府中的一處涼亭,一柄木劍微微散發着柔和的微光。
在魔氣幾近要灌爆李清的身體時,這柄木劍出現在眼前,抑制住了李清體内的魔氣,用舒緩的靈氣壓制住,但李清也隻是勉強保住性命,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陸姮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冷眼瞧過,随後轉過身去,朝着庭院正前方走去。
那處是李朗的居所,說來也是,這三年裡見到李清的次數,竟比李朗還多些,纏綿病榻多年的他也将就着活了這些年。
打開緊閉的門扉,傳來一股苦澀的藥香,入目便是躺在床上的李朗,他面上安詳,隻是閉上雙眼,連打開門的陸姮都沒有看一眼。
“看起來比你那個瞎了眼的弟弟要聰明些。”
陸姮冷聲道,她站在李朗的病榻前,對着李朗那張死人臉不為所動,反而慢悠悠地走到書桌前,拿起上面的筆墨畫了幾筆,拿着那張紙向李朗走去。
李朗自然能感受到有人在靠近自己,不過他本就沒打算睜開眼。
可他自己裝清高,不代表他就是真清高,他不願看,陸姮幹脆念出聲來。
“雙生命格唯有混沌靈魄可解,需以魔氣與純淨靈氣共同孕之,輔以陣法圖更能以此為爐鼎,無需修煉便可以獲取靈力。”
躺在床上的李朗眼皮顫了顫,他未曾聊到洪露這個女人竟然知曉靈根一事,在感受到弟弟的生機喪失時,他隻以為暴露了算計的陰謀。
的确,在這偏遠的城池上,哪裡會有人識出這混沌靈魄和複雜的法陣,但陸姮不是洪露,她不禁想到,若是這位洪露便是那位大羅境的前輩,那麼在遭受如此境遇之後,還會有什麼使她更加心神崩潰了呢。
病床上的生機斷絕,她轉頭看向身後的淩寒。
淩寒注意到她的目光,無端心上感受到一陣慌亂,拉着身旁的陸姮走出這地方。
走至庭院中時,陸姮看到生機幾近斷絕的李清,還有插在柳樹前的素梅,她輕輕拔下,撫摸着它的劍身,眼神缱绻。
帶着悄然木香的素梅此時失去了原本的光澤,似隻是一把普通的木劍,想到還未找到人影的酆谛,她突然覺得腦子疼,按理說,素梅不會離他太遠,可李府上下她幾乎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她輕歎了一口氣。
連同一旁的淩寒都找了,可都不是,酆谛與素梅結有本命契約,自有感應,可除了一開始的李清有點微弱反應外,任何人都沒有。
身旁的淩寒看着她這幅眷戀的模樣,眼眶微澀,實際上,他知道,陸姮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個人,她找了很久,到底沒有找到,而這劍便是那人留下的信物。
淩寒的眸色一暗,跟着陸姮走出李府,兩人身後立即翻滾起熊熊大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