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不是,宗主!”
躺在床上的孩子低喃着,額間冒出豆大的汗珠,枕間的被褥都被浸濕。
越星面上方才舒展,聽到空中靈氣流竄的聲音,驚詫一瞬,望向打開的窗戶,急忙跳出去。
門突然被打開,楊曉衣看到那孩子手指攥緊的樣子,急忙跑去摸他的脈象,察覺到他逐漸恢複跳動的脈搏。
他閃過欣喜之色,正要起身時,卻正對上打開的窗戶。
“阿笙走前沒有關窗嗎?”
楊曉衣摸了摸頭,疑惑地自言自語,随即關上窗戶。
越星躲在窗戶下的峭壁上,第一次對楊曉衣的粗神經感受到慶幸。
“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慕容笙風塵仆仆地趕來,藍色的衣擺間還帶着劍氣殘留的痕迹。
“好多了,看樣子馬上就能蘇醒了。”
楊曉衣回答道,他看向那幼小的身影蜷縮在床上,眼中帶上幾絲憂傷。
這孩子身上的護身劍陣必然是劍宗人設下的,想必有着不淺的情誼。
而劍宗中人至今沒有半點音訊,就連唯一有線索的靈豹主人都斷了魂契,不知蹤影,隻怕兇多吉少啊。
越星是最後到的,她來的時候,孩子已經醒了,不過意識朦胧,誰也認不出來。
“他從醒來後就一句話也沒再說過,隻盯着床面,你來看看吧。”
楊曉衣歎了一口氣,朝着身旁的越星說道。
越星點了點頭,冰冷金色面具之下的臉微微抽動着。
她的身形甫一靠近,男孩的視線便随之看來。
越星在察覺到這點後,身形微微一頓,看向他微散的衣襟上,那裡顯露出白皙的皮膚,露出上面的花紋,原本淺淡的顔色現在突然變的赤紅,紅到了刺眼的地步。
她轉開視線,快速地走到床前站立着,雙手合十,催動法術,指間捏出繁複的結印術法。
便見到兩人身下分别展現出白色的陣紋,越星雙指并攏點向他的額頭,這是一種将自身神魂補給他人的術法。
雖然簡單,但很少有人會這麼做,此法損耗太大,重者甚至于損傷根基,最重要的是,雙方由于共享彼此魂力,會出現一些終身的後遺症。
當然,這個後遺症因人而異,有人隻是短暫地對某種事物過敏,亦或是同心合力,能讀出對方心底的想法,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一刻鐘後。
“靈武。”
男孩目光無神,呆滞地說道。
楊曉衣知道這指的約莫是那條靈豹,手邊一轉,便見到一隻雪白的豹子出現在眼前。
看到它時,男孩才恢複了正常的模樣,臉上也有了些人氣。
他朝着那隻靈豹招了招手,它慢吞吞地舔了舔爪子上的毛發,才走到男孩身前。
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完全沒有方才在衆人面前的兇狠模樣。
“我是蘇盞。”
他撫摸着雪豹白色柔軟的皮毛,眼中蘊着一抹溫色,開口道。
楊曉衣此時倒是變了臉色,趕忙拽着身旁的慕容笙行禮。
“小生見過劍宗蘇師叔。”
蘇盞聽到這話眼皮都沒擡一下,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自己正前方的越星。
“見過前輩。”
越星思忱了一下道。
“不知蘇師叔可否告知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曉衣偷偷看了眼坐在床上的蘇盞,小心問道。
蘇盞面上浮現一絲凝重,身前的雪豹嗚咽了一聲,他搖了搖頭,接着道。
“人族中出了魔族的叛徒,在查驗的過程中我被抓走了,劍宗剛尋回我時,被敵人偷襲了。”
在場三人無不驚訝,他們未曾想過靈境的這場大比竟摻雜了族群間的矛盾紛争。
越星想了想,覺得很不對勁,她蹙着眉頭問道。
“靈族中是否也有。”
蘇盞面對着她時神色顯然冷淡了些,隻是點了點頭。
越星不在乎他的冷淡反應,心中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宗門大比時陸姮和酆谛鬥了一場,那一次,陸姮身上的傷很輕,想必便是在那時這份布局就已經開始了。
越星的眼稍稍眯了眯,不過瞬息間就恢複到往日平靜的神情。
“蘇師叔,您布局如此全局,想必應能找到劍宗等人的方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