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你啊,确實是好久不見了。”
陸姮面上帶着淺淺笑意,對着酆谛說道。
“噗嗤。”
劍尖刺入血肉的聲音傳來,酆谛不可思議地看向對面之人,沒想到她會如此。
“人皮戴久了,就覺得自己是人了,慕容嘉,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陸姮冷聲譏諷道。
對面那人卻然笑了,手腕發力,硬生生将劍身往自己身體裡挪了幾寸。
“是嗎?”
慕容嘉撕下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下的森森寒意。
隻聽周遭一片海浪的聲音傳來,眼前人已經消失不見,畫面一轉,周遭的迷霧轉變成深藍色的水。
感受到身體極速下降,喉間充盈着鹹腥的海水,鼻腔傳來窒息。
陸姮察覺到自己當是處于海底,手中輕捏法決,在周身包裹了個避水訣,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是死寂的黑,修士的視力自是極好的,更何況深海中貿然的光亮隻會招緻危險生物。
她身形微動,視野範圍間隻能看到茂密的水草,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到。
靈境中的深海隻有一處,總不會是那裡。
陸姮似是想起了什麼,雙眼微眯,看向周圍的視線中帶着打量。
“簌簌。”
感受到水流細微的流動聲,陸姮警惕地轉過頭去,捏緊手中半緣劍。
“——”
面前一隻巨大的鲵獸出現在眼前,身長約百尺,體型碩大,雙眼如豆。
陸姮心中一驚,這種靈獸乃天生靈長,倒是勉強能打,不過打不打的過是一回事,能不能打還是一回事。
像這樣的天生靈長開智百年以上,若是失手誤殺,就等着天劫的時候被劈吧。
看着身形寬大的鲵獸,手中半緣順勢化為匕首,若是如此,隻有奮力一搏了。
眼前的鲵獸剛遊到陸姮眼前,她手中的鋒利匕首馬上就要觸碰到這鲵獸的雙眼時,右手卻突然被攔住。
她眼神一凜,反手便将手中的匕首往身後人捅去,行動間,卻發現自己身上的避水訣被人給解了。
陸姮的身形都被拘住,卻背對着來人,幾乎将自己的命門都暴露,她暗暗咬牙,心上雖警惕,但卻多了幾分考量。
這人現在沒有對她下手,要麼就是不想驚動眼前這隻鲵獸,要麼就是友軍,可為何遲遲不肯表露身份呢。
一片黑暗寂靜之中,鲵獸緩緩遊過兩人的所在地,就像是沒看到似的。
待到它遊遠再也看不見身形後,陸姮便給了身後人一個利落的過肩摔,并快速地調換姿勢,将匕首架在他喉間。
快速的身形轉換讓她看不到這披着藍袍人的真實身形。
隻是從身後能勉強覺得這人的身影很熟悉。
“你是誰?”
陸姮問出口來,才想起這是海底,對面無法聽到自己說話,而且先前被這人撤了避水訣,喉間傳來一陣不适感,就這一瞬間,她腕間感受到一陣酸痛,對面那人奪匕首時,她下意識地握緊,手骨傳來一陣疼痛,便被這人占到了上風。
藍袍下人沒想到陸姮這麼倔,無奈的伸出手來将藍袍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阙歌。
看到陸姮眼中流露出的震驚之色,阙歌搖了搖頭,示意她朝前走去。
陸姮重新捏好避水訣,心中思忱着這人如何會來這裡,便聽到一聲轟隆的聲響。
擡眼往前方,隻見一片黑暗中出現了些許光亮。
看向
那光亮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探究,在接近看清全貌時她面上不自覺地流露出驚詫之色。
那光亮下露出的一角是座金黃色的宮殿,看着身後跟着的阙歌,她定了定神,阙歌不會無緣無故地帶着自己來到這裡,似是想到了什麼,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
這莫非便是那座靈族主宮,看着身後洶湧如織的海水,她心上莫名生出幾分忌憚來,朝着前方遊去。
待到兩人落地後,才發覺此處宮殿的巨大,原來方才看到的金色宮殿不過是一處角門。
門前的阙歌靜靜站立等待,他擡起頭來,眼前便是繁複的陣法,面上卻無多少擔憂之色。
隻見身側的陸姮劃破掌心,汩汩鮮血流出滴落至金色大門前時,光芒大綻,兩人瞬時消失在這片空間之中。
而在金色大門外,那隻龐大的鲵獸似無所覺地在門前巡視,那雙無神的眼中都帶上了幾分貪婪之色,像極了等待獵物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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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谛,你先把我放下來。”
虛弱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酆谛卻并沒有挺住腳下的步伐,快速朝着前方跑去。
被背在肩上的楊曉衣面上輕笑,喉間忽而湧上翻湧之意,他抑制不住地噴出鮮血來,沾染在深紫色的襟衣上。
“現在帶着我,麻煩太多了。”
楊曉衣自嘲道,随即手下結印,陣法瞬時即成,藍色的陣法正在兩人腳底下施展,速度瞬間快了許多。
“閉嘴。”
酆谛冷聲道,他的腰腹間滲出血液,看上去傷的不輕。
他看着周遭光秃秃的沙漠,根本沒有半點藏身之處,心中暗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