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一看,除了從她那搶走的藥草,還有一些别的天材地寶。
“其他的就當是你給我的賠償了。”
青涯綁緊袋口,轉身離開。
就在她要走時,風雲突變,大地震動,無數黑色漩渦出現在周圍。
伴随着強大吸力,青涯和修士都不可避免地被卷入漩渦。
掙紮之際,她開啟傳送陣,用力一扔,将錦囊送走。
而後,她墜入異空間。
“這裡是?”
青涯四處張望,隻見四周變幻莫測,遊蕩着無數意識混亂的魂體。
她見勢不妙,趕緊給自己套了幾層護身陣,才敢走動。
天無絕人之路,出路會在哪?
青涯踏步向那群亡魂走去,或許可以向他們打聽打聽。
就在此時,一老頭憑空竄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後,高聲道:
“罪人,你罔顧他人意願,非法囚禁對方,我判你永世關押于此。”
言畢,一道光芒從天而降,落到青涯額頭上,化作烙印。
青涯目瞪口呆,且不說這老頭怎麼回事,那光芒是如何躲過她的護身陣,給她打上烙印的?
許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老頭哼聲道:
“這兒是沉淪之地,凡是有罪之人皆會受到處罰,永世沉淪于此,不得超生。你的小小護身陣自然敵不過規則之力,乖乖服刑吧。”
“……”
隻要尋得出路離開這裡,她便有法子消除烙印,隻是一方小天地的規則之力算不得什麼。青涯想。
她沒有搭理老頭,繞過他,自顧自的摸索,尋找出路。
随着時間推移,她不僅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且心底莫名其妙地發慌。
再次打量那些亡魂,她突然發現自己能聽懂他們的話,他們在說什麼?
說什麼?
青涯不自覺地靠近他們,渴望聽清、渴望融入……
電光石火間,青涯驟然清醒,腳步頓住。
她審視自己,察覺到自己的記憶變得不對勁,精神逐漸扭曲。
腦海中人與事閃爍、歪曲,與眼前的黑色液體合二為一。
咦?液體?
青涯伸手,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同化,再過不久就會變成那些遊魂。
她當機立斷,掐訣念咒,兩枚銅錢從她身上飛出,圍着她旋轉。
狂風湧起,數根無形的絲線自她體内-射出,緊緊地纏住銅錢,借助銅錢,化無形為有形。
她拽住絲線,用力一拉,拔斷它們與身體的聯系。而後“啪”的一聲,用力拍了一下腦門,封閉意識,陷入沉睡。
銅錢随之落地,纏繞其上的絲線就此散去。
“你真是果決,一發現不對勁,就把被侵蝕的記憶割舍掉。再強制意識沉睡,保護自己不被同化,蟄伏多年,等到了逃脫的機會。”
虛影看着定格在銅錢落地、絲線散去的那一幕投影,解釋道。
青涯呆滞,不知做何感想。
是佩服自己幹脆利落、當機立斷,還是感歎時運不濟、流年不利?
歎了一口氣,她将這些通通抛之腦後,繼續詢問:
“既然知道前因後果了,那便就此打住。能告訴我,我的親人朋友現今都在哪?和他們在一起,總好過孑然一人,形單影隻。”
“親人?朋友?”虛影遲疑,“你早就和父母家族斷絕關系,又鮮少露面,從不與人打交道,親緣友緣皆空白。若說因果,你從前的因果已了,現在一身輕。你确定要找他們,給自己徒增煩惱?”
“呃……”什麼孤家寡人的身世。
青涯轉念一想,什麼都沒有,不就意味着什麼都可以翻篇嗎?
那她何不就此新生,從頭開始,重新出發,踏遍青山,行過海涯,一覽人世,不負此名。
“算了,既然無牽無挂,便是無憂無慮。”
青涯跳過這個話題,伸出食指晃了晃:“最後一個問題,我身上的烙印怎麼消除?”
虛影頓了頓,沒有直接問答。
“說起這個,真是讓我頭疼。且不說從沉淪之地跑出來的那些亡魂,會給世人帶來多少麻煩,讓世界突增多少業力。單單是修補一地空間,就不知要花費多少精力和心血,還得重新修訂規則,更是棘手。”
它可惜道:“若不是顧慮你牽扯其中,怕再生出些波瀾,真想交給你處理。不過以你目前的狀況,還是算了,你先去消除烙印吧。”
“怎麼消除?”
青涯無奈,繞了一大圈,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
“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你将要抉擇的未來,就像曾經那樣。今日,我已仁至義盡,不要再煩我了。”
虛影一言不合,下逐客令,把青涯的意識扔回本體。
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久坐的四肢。走一步算一步吧。
青涯向外走去,出了石地,便是一片樹林。樹枝交錯纏繞,相互依存。林間偶有獸吼傳來,夾雜着些微人聲。
“這是……”
碧靈草、烏木果、牽機蟲……青涯忍不住眼冒金星,目之所及,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名稱從腦海中浮現。
她一路走一路拿,收獲滿滿。
待行過數裡,她已經練手多次,大緻恢複了對丹道和陣法的經驗。
有了護身的倚仗,她想,她或許該離開旸山秘境,出去尋找消除烙印的機緣了。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伴随着靈獸的吼叫由遠及近,逐漸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