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杜麗驚訝,轉念一想,自顧自地替她圓了回來,“也是,世子為人低調,鮮少露面,不認識很正常。其實我也不了解,但大名鼎鼎的初代赤城侯你知道嗎?很多人崇拜的對象……”
青涯搖了搖頭。
杜麗“哎”了一聲,疑惑地皺眉,随即舒展開來,可能又在心裡圓回來了吧。她話題一轉,開始向青涯科普赤城侯。
初代赤城侯姓洛,是世間僅有的七位修至上清境的半仙之一,号稱逸仙人,又被稱為洛家先祖。
一千年前,大陸上方國林立,戰火不斷。洛家先祖本是街上一名以戲法幻術為生的賣藝人,慧眼識珠在戰亂中幫助蔣家先祖,征戰四方,其建國稱帝後,封洛家先祖為侯,将赤城一地分給他,是為赤城侯。
成侯五年,洛家先祖便甩手不幹,将侯位傳與自己的養子,自此下落不明。
杜麗興緻勃勃地說:“傳聞洛家先祖有仙人之姿,着白衣,不染纖塵。他與那位真正成仙超脫的陳家先祖的本子非常暢銷,在亂世賣藝的谪仙與天道青睐的女丹師……”
誰和誰?
青涯驚愕。
“你要看嗎?不止他兩,其他大佬的本子我也有哦。”
青涯眨眨眼,絲毫沒有沾污先祖的愧疚感,坦率地說:“看。”
……
哒哒地馬蹄聲從遠方傳來,伴随着車輪轉動的咕噜聲,一輛馬車緩緩駛近昌儀館門口。兩匹高大的白馬拉着車,車身簡潔大方,車門前懸挂一對銀鈴,随風起舞。
越過衆人,馬車停在門口正前方。
駕車的是一男一女,皆打扮不同尋常。女子矯捷地從車上躍下,對着男子和車廂各說了一句話,具體說了什麼,青涯離得有些遠,聽不清。
而後,簾子掀開,一位身着青衣的青年從車廂裡出來。青年身材修長,風姿特秀,墨色的長發半披着,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的身形有些眼熟,青涯似乎在哪見過。
就在青涯失神的刹那間,青年不經意般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像是在掃視周圍環境,快得令人無法察覺。
“我們走吧。”
青涯下意識看向青年,他早已随姚寺丞進了昌儀館。
與範東林家的少主相比,這赤城侯世子倒是樸素。那位烏泱泱一群人,前呼後擁,他卻隻帶了兩個人,一個侍女,一個侍衛。
青涯想,若不是赴宴,他怕是一個人都不會帶。
“青涯?”杜麗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被世子迷住了?”
“怎麼可能,我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青涯無奈地拂開她的手:“你看清了?逸仙人的繼承者想必不會差。”
“我也沒有。不過你說的沒錯,洛家先祖的養子本就是他哥哥的遺孤,世子與他也算有幾分血緣關系,差不到哪去。”
兩人打鬧着,向赤城侯世子來時的方向緩緩走去。
走到半路,一個侍女追上攔住她們:“等、等等……”
杜麗攙扶侍女,用手一下下輕拍她的背:“别急,慢慢說。”
侍女平靜下來,轉面對青涯說:“青涯,洛城侯世子向姚寺丞讨要你到他手下做事,你快回去,姚寺丞正等着你。”
“啊?”
青涯遲疑地看了看杜麗。
“既然寺丞有吩咐,那青涯你快去吧,可不能給寺丞添麻煩。”
昌儀館。
姚寺丞獨自一人在大廳上左右踱步,聽見腳步聲,擡起頭對來人說:“你來了。”
青涯頓步。
“寺丞想對我說什麼?”
姚寺丞端詳她的面容,歎息道:“那赤城侯世子點名要你,而且隻要你一人,指不定怎麼折騰,你多擔當點,有事跟我說。”
“寺丞,你這語氣比世子更令人害怕。”
青涯嘴角抽動。憑她的本事,不對世子做什麼就萬事大吉了。
“哎,你是不知道他們這群人有多麼……”姚寺丞咬緊牙齒,好不容易蹦出一個詞,“鬧騰,特别是孫少爺。好不容易熬到隻剩七天了,偏偏又冒出一個世子來……總之,世子那交給你了,你忍一忍,等壽宴結束工錢翻倍。”
像極了上司畫大餅。
青涯勾起嘴角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但杜麗還等我幫忙,能不能……”
姚寺丞打斷她,不容置疑的說:“去吧,世子在東二号房。”
……
青涯走進東二号房,院子四周靜悄悄的,唯有西側的池塘偶有一絲水聲。
她一下子感到不對勁,徑直走入大堂,無數的白色帷幕憑空出現,層層疊疊,好似要将她包圍。
是幻境。
青涯一眼識破,撥開帷幕,向裡走去,一層又一層,仿佛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