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殷鮮攜着籠子快步趕來,手中帶着的兩個簡樸的籠子,籠裡兩隻鳥,一隻是紅嘴綠羽能言鳥,另一隻是金羽繡眼。
“昌皇叔為什麼要來宮裡給皇叔看鳥?”
殷熠沒有理會一旁逗鳥的殷鮮:“哦,他來宮裡順兩個好看的籠子。”
“不過是籠子,皇叔喜歡盡管讓他去拿嘛。”小皇帝不以為意。
殷熠扶額道:“從前在宮中時,他這毛病還沒那麼嚴重,自他封了王,買的鳥和鳥籠能裝半個王府。”
“哥,我現在已經很克制了!可是你看巧巧和松松真的很可愛。”昌王殷鮮人如其名,穿的鮮豔,長的也鮮豔,手上的鳥也鮮豔。
小皇帝眨着眼睛問道:“巧巧和松松?”
“應該是他手上的那兩隻鳥。”
殷鮮高興的将兩隻籠子遞進一些:“沒錯沒錯,陛下就是他們倆,一般的繡眼都是黃綠的背,松松的背是金黃色的,巧巧會說人言,能說好些吉祥話。”
小皇帝還是個對新奇事感興趣的年歲:“它會說什麼?”
鹦鹉忽然展翅高聲道:“陛下吉祥,陛下吉祥。”
“哇,他好聰明啊!”小皇帝很是驚訝。
殷鮮一臉驕傲,得意的像是個看兒子賣弄本事的父親:“對啊,對啊!”
殷熠原本還發笑的面色沉了下來,察覺另外二人無恙,便也挂上了一副笑臉:“殷鮮,你給哥說巧巧在哪買的?”
“哥,你終于理解我了!”殷鮮很是高興,當即告訴了殷熠地址,“從我王府出門左拐後,看到一個賣馄饨的攤往右拐走個幾步就是了。”
“好,記下了。”殷熠低頭繼續批折子,嘴上指使殷鮮,“殷鮮,你再陪陛下玩會就挑籠子去,暫且将……巧巧留兩日給陛下在殿中打發時間。”
“好啊好啊,哥,那這回我能要那個小葉紫檀上鑲着九顆珍珠八顆綠松石的描金四方鳥籠嗎?給松松住!”
描述的那麼詳細,分明就是早有預謀。殷熠暗罵一聲,繼而平靜答道:“拿去吧。”
小皇帝繼續逗着巧巧,教他說吉祥安康等等的吉祥話。
殷熠目色深沉,他忽然意識到他不止從先帝那接手了一個小皇帝,還從先帝的爹那繼承了個傻弟弟。
身上的毒仿佛更毒了,催的人長睡不複醒。
暗衛待昌王走後,端出兩碗藥來給殷熠和小皇帝。
殷熠每個都嘗了口,一樣苦……
“陛下過來,吃藥。”
小皇帝一口悶了,苦的淚都出來,順着眼眶劃過臉龐。
劉大夫倒是診出了這味毒,隻是說其中重要的兩味藥若是不知下毒人的用量,不好根除。
這事也拖不得,攝政王反省也不能對着自己祖宗反省一年半載的,真是愁人。
晨起時的那次灑掃劉大夫沒在水中找到藥,便讓衆人拖延捉人。
等到日上高頭,又一批灑掃宮人來時,劉大夫一個示意,當即将人拿下。
殷熠讓人封鎖宮室,禁止消息傳出。
侍衛将人壓入地牢,殷熠決定先去給午睡的小皇帝說一聲。
許是察覺到他的腳步聲,小皇帝睡眼惺忪:“皇叔,兇手抓到了嗎?”
殷熠揉揉他的頭: “嗯,不怕了。”
小皇帝便松了口氣似的又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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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掃的有二十個宮人,二十個宮人裡又不知有幾人是眼線,幾人下毒。
“分開關押,熬着他們。”
現在,該幕後的人急了。
“還要跪一天啊……”殷熠掰着手指,喃喃道,下次不能那麼窩囊了。
劉大夫有了毒,調配解藥也調配的很快,隻是頗有怨念,他的幾绺須留了多年,為了進宮扮太監,隻得刮了。
“劉大夫,你沒胡子更顯年輕。”殷熠笑的很開心,不過倒是又給劉大夫了許多金銀作補償,“往後恐怕少不得要麻煩你了。”
劉大夫就成了劉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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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昌王殷鮮的那隻巧巧,偏偏就那麼巧,恰巧就開在昌王府邊上,恰好就被出去遊玩的殷鮮瞧見。
小傻子還不知道被人害了。
暗衛去查時,那攤子已經人去樓空,是想投毒的事東窗事發,安插在殷鮮身上嗎?
總之,殷熠要求殷鮮不能再買什麼會說人話的鳥。
巧巧也沒收給了小皇帝。
小皇帝很高興,天天問一個鹦鹉“你是誰”,樂此不疲。
“少玩物喪志啊,不然就把巧巧還給殷鮮去。”
出于對禦史的畏懼,殷熠還是讓小皇帝帶着巧巧每日去上課,美其名曰:“正好讓這鹦鹉學了複述給陛下聽。”
還不忘給小皇帝說:“陛下記得每日教會他《禮記》裡的一節,我會檢查。”
小皇帝背的隻想吃《禮記》,鹦鹉累的隻想吃堅果。
小皇帝的先生們很滿意小皇帝的學習成果,互相稱贊。
殷熠從中毒後,改了改平日的憊懶,喊着小皇帝鍛煉身體。
“起來,鍛煉。”
小皇帝每日上完課都很是疲憊:“皇叔,好累,為何朕要一起練。”
“陛下啊,你還年輕,你不知道,皇子、公主、王爺、皇上,咱們這一大家子非常費心眼,勞心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