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本來是在房頂上叫的,但是因為學得太認真了,一不小心從房頂上掉了下來。”
村田:“所以那聲凄厲的貓叫……?”
“哦呀,”太宰治思考了十幾秒,“大概就是那時候發出的吧。”
村田:……
毀滅吧!這個世界!
村田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腦補的貓鼠大戰,那個讓他熱血沸騰,勇氣倍增,充滿希望的故事……竟是由眼前這個自殺厭世的繃帶狂魔自導自演的……
村田感覺自己内心碎成一片一片的,用多少膠水都補不回來的那種。
“哦,”村田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情緒,所謂哀莫大于心死,即謂如此。
剛剛的他還想着殺人埋屍,現在的他是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了。
“你找我什麼事?”村田的語氣中徹徹底底不帶任何情緒,麻木地問道。
“村田?”太宰治略顯憂傷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開始了他的表演:“你突然變得好冷漠。”
村田:“若是沒事我回去睡覺了。”
說着,他門也不關,轉身向着屋内走去。
太宰治:“……”
他正了正神色說到:“其實,我是為了花子婆婆的事情來的。”
“我覺得你的判斷沒有錯,花子婆婆一定有問題,不然……”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一個孤寡老人到底是如何在荒無人煙的森林裡面生存的?她的生活用具從何而來?”
“随便了”,村田沒有回頭,“無所謂了……”
“若是妖怪真的來了……就讓它殺死我好了……”
太宰治:……
失策了!
他沒想到剛剛的事情對村田的影響竟然這麼大!
他眯了眯眼睛,複又說道:“即使……花子婆婆,或者說妖怪……與你在找的鬼和鬼殺隊有關聯。”
村田的手指顫了顫,卻沒有回答。
“要是鬼殺隊的隊員真的在這裡出現過,想來他們也不會對這裡失蹤的人置之不理。”
“在調查的過程中,他們必定會對山腳下的人口進行排查,但是……花子婆婆卻從未說過她見到過那樣的人。”
“花子婆婆在說謊!”
“也許,他們就和你昨日的經曆一樣,被花子婆婆和那隻妖怪擄走了說不定。”
村田:“這似乎都不過是你的猜測。”
“可這是最有可能的情況不是嗎?”太宰治循循善誘:“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線索了,不如就此調查一下。”
“若是真的,自然可以找尋到鬼殺隊的蹤迹,若不是……也沒有什麼辦法。”
“而且……”太宰治輕聲地笑了出來,眼神裡劃過一絲幽暗的光:“你真的甘心嗎?面對可能是近在咫尺的線索,卻這樣無緣無故地放棄。”
昏暗的房間裡,村田身子骨無緣無故地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太宰治,明明對方隻是一個人類而已,他卻覺得他面對的是能掌握人心的魔鬼,将他的内心看得一清二楚,談笑間變能将他引入深淵。
人類向來恐懼能洞察自己内心的存在,更何況……他對這樣的存在一無所知。
“你真可怕。”村田感慨道,他下意識地想要遠離太宰治,大概是出于對于危險的自我保護吧。
“什麼?”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後開始裝傻。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村田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宰治,他的腦子的确沒有那麼聰明,但也不代表他真的就是個傻子。
“你簡直太可怕了,就像能輕易地将人類玩弄于鼓掌之上一樣。”
“所以我不懂……”村田直白地将心裡的問題問出了口:“接近我,或者說月見小姐……還有非要調查這件事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我并不認為我尋找鬼殺隊的事情會引起你的興趣。”
太宰治攤了攤手,“我隻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妖怪,到底能不能送我前往黃泉比良坂而已。”
“……”
村田沒有說話,或者說……沒有讓步。他知道太宰治并沒有說實話,也知道他無法放棄可能的線索。
但是……在某些方面,村田也有自己的堅持。
若是因為他的緣故,将其他的什麼人,比如說月見小姐……卷入事件中心的話……
他是絕對無法答應的。
村田已經在思考要不要與月見千裡分道揚镳,然後獨自調查這件事了。
“好吧,”見村田遲遲沒有回應,太宰治舉起雙手,像是準備投降了,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垂下了眸子:“人一定需要因為一種理由,才能做一件事嗎?”
村田啞然……
當然了……
若是連做事情都沒有理由的話……
那人還算是人嗎?
絕對理性的存在,沒有任何偏向的……
可以是天空,可以是大地,可以是山河湖海,春夏秋冬,可以是清晨降下的露珠,正午照耀着的太陽,黃昏漂在天空的雲霞,甚至于可以是昨天,今天,明天……
但那絕對不能算是人!
村田張了張口,他想要說出反駁的話語,然而……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聽見自己啞着嗓子問道:“你還算是人類吧?”
“诶?”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應該算吧,不過也許很快就不算了,等去了黃泉比良坂之後。”
村田:“……”
“那就好,”村田按了按額頭,隻覺得他的腦容量快要不夠用了。
知道太宰治是個人類之後……
之後……
有什麼用呢?
村田有些恍惚:什麼用也沒有!
他……好像又被帶偏了……